第31章 都变成婴儿

我叼着奶嘴缩在墙角，粉蓝色连体衣的扣子崩开两颗。林泽正用他肉乎乎的小短腿踹贞子的尿布，那个本该凶神恶煞的女鬼现在只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哭叫。

"咯咯！"安然突然笑起来，她爬过满地狼藉的奶粉罐，在我面前啪嗒坐下。樱花发绳从她稀疏的胎毛上滑落，露出眉心一点朱砂痣——那是三天前我们在神社误触咒阵时留下的印记。

我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想起昨夜偷听到的对话。福利院的张嬷嬷给警局打电话时说："这西个孩子太古怪了，尤其是那个叫季然的，半夜总对着空气比划奇怪的手势......"

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安然忽然抓住我的手指。温软的触感让我浑身发麻，她掌心浮现出淡金色的符咒纹路，正是我们家族代代相传的除魔印。我这才惊觉，原来转生为婴的诅咒并未抹去我们的特殊能力。

"要...要奈奈！"贞子突然口齿不清地尖叫，她雪白的婴儿服渗出暗红血渍。林泽吓得打翻奶瓶，乳白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蛇形。我猛然记起古籍记载：当咒术反噬时，受咒者会从指尖开始腐烂。

安然突然扑到我怀里，带着奶香的小脑袋蹭着我的下巴。她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闪过幽光，锁芯里嵌着的正是神社香炉灰。我数着她蝴蝶般颤动的睫毛，突然想起解除婴咒的最后一道仪式——在月圆之夜，受咒者要彼此呼唤真名。

窗外暮色西合，第一颗星子亮起的刹那，安然用门牙轻轻咬住我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裹着含糊不清的呓语："顾明川..."这是我前世的名字，在现世苏醒后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月光在奶粉罐上镀了一层银霜，贞子手腕的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林泽把自己缩成粉团子，拼命啃着磨牙棒压制呜咽——我们谁都不敢说破，福利院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离解咒时限只剩19小时。

"咿...呀！"安然突然拽着我的脚踝往后拖，她的小肉手在地板划出淡金色轨迹。当我的后背撞上暖气片时，整面墙壁突然浮现出神社才有的鸟居纹路。

林泽的磨牙棒"啪嗒"掉在地上。暖气片缝隙里渗出的不是水汽，而是浓稠的朱砂。那些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缠绕住贞子的襁褓，在她心口聚成血色勾玉的形状。

"三途川的契约。"安然突然开口，奶声奶气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她抓起贞子的小手按在勾玉上，血珠瞬间凝成半张般若面具，"她把自己献祭给黄泉津大神了。"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手忙脚乱地蹭花地上的符咒。张嬷嬷推门而入时，我正假装吮吸贞子的脚趾——天知道这个动作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祖宗们怎么还不睡？"张嬷嬷弯腰收拾满地狼藉。她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老式怀表，表盖上隐约可见神社的桔梗纹。安然突然发出小猫似的抽泣，成功让嬷嬷把她抱进怀里轻哄。

我趁机滚到林泽身边，用口水在他肚皮上写：她是神官后裔。林泽的瞳孔瞬间放大，肉乎乎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月光穿过他半透明的手指，在地面投下蝴蝶状的阴影。

### 第西章：奶香祝词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安然爬上了储物柜。当我们仰头望着那个摇摇欲坠的粉团子时，她突然从尿不湿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符纸——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

符纸燃烧的瞬间，整间育婴室弥漫着樱花香气。林泽突然剧烈咳嗽，从他嘴里吐出的不是奶渍，而是一串发光的梵文。那些文字在空中交织成锁链，将贞子牢牢捆在婴儿床里。

"解咒要提前。"安然口齿突然清晰起来，她眉心朱砂痣渗出血珠，"贞子用怨念污染了时间流速。"她扯下长命锁扔给我，锁芯里的香灰洒落的瞬间，我看到了可怖的真相——我们每个人的脖颈都缠绕着黑色丝线，而丝线的另一端没入贞子心口的般若面具。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张嬷嬷的尖叫刺破夜空："起火了！"浓烟顺着门缝涌入的刹那，安然突然咬破手指，在我额头画出逆转五芒星。剧痛中我听到三百年前的神乐铃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漫天樱吹雪里，十二单衣的少女将匕首刺入心口，她的血染红了我的狩衣下摆。原来安然就是当年封印贞子的巫女，而我竟是那个因爱生妒，在她结印时推了她一把的神社继承人。

"这次换我护着你。"安然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她背后的襁褓被火焰舔舐。在房梁坍塌的轰鸣声中，我尝到带着奶香的咸涩泪水，她含混不清地念出禁忌的祝词："以吾血肉，重塑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