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安然回送气球

周五傍晚的霓虹刚点亮街道，安然抱着牛皮纸袋穿过老城区夜市。烤鱿鱼的焦香里，她忽然在玩具摊前驻足——哪吒造型的氢气球正悬在竹架上，红绸混着金粉在暮色中晃出细碎光斑。

"要这个。"安然掏出手机扫码时，摊主大叔笑着往她手里塞了包彩色贴纸："丫头，这气球充的是氦气，飞不高的。"她摸着哪吒风火轮造型的塑料底座，突然想起林泽办公室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

律所顶层的落地窗前，林泽正对着并购案合同皱眉。听见敲门声抬头时，哪吒气球的红绸带己经缠上他钢笔帽——安然倚在门框上，羽绒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星巴克吸管。

"送你的。"安然把气球线往他键盘上一缠，转身要走时被他突然抓住手腕。林泽盯着气球上歪歪扭扭的"乾坤圈"，突然笑出声："这哪吒看着像刚喝完二锅头。"

暮色渐浓，霓虹在玻璃上流淌成河。安然看着林泽把气球系在仙人掌旁边，金属支架碰出清脆的声响。他转身时，哪吒的混天绫正拂过文件柜顶的铁皮盒——里面装着三十七片银杏叶标本。

"谢了。"林泽晃了晃手机，屏幕显示安然购物车里新增的儿童玩具收纳箱，"不过你该不会..."

"明天周末。"安然打断他，把草莓干推过办公桌，"老张说山里新采了榛蘑，要不去..."话音未落，哪吒气球突然挣断丝线，摇摇晃晃撞向天花板的水晶灯。

林泽追气球时撞翻了咖啡杯，深褐色液体在合同上洇开涟漪。安然憋着笑递纸巾，看见他领带夹上还粘着下午她蹭的草莓酱。当气球终于被擒住时，林泽突然把它塞进她怀里："一起放了吧。"

天台的风卷着写字楼空调外机的轰鸣。安然攥着气球线，看着林泽把保时捷车钥匙串在上面："当配重。"月光在他锁骨链上碎成银箔，"这样它就能飞过中环大厦了。"

氦气泄漏的嘶鸣声里，哪吒气球载着钥匙越升越高。安然突然抓住林泽的手，指向灯火璀璨的天际线："看，像不像你送我的半导体？"林泽顺着她指尖望去，发现气球正掠过巨型电子屏，上面正播放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

凌晨两点的律所只剩下扫地机器人的嗡鸣。林泽在档案柜后找到蜷缩着的安然，她怀里抱着空咖啡杯，脚边散落着儿童贴纸——哪吒的乾坤圈被贴在他西装内袋的诊断书复印件上。

"要我送你回家吗？"林泽解下领带轻轻盖在她身上。安然迷迷糊糊摇头，把哪吒贴纸往他衬衫口袋里塞："你像...会踩着风火轮救人的..."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动，显示儿童玩具收纳箱己送达，收货地址是林泽老家的门牌号。

晨光初现时，林泽在飘窗发现哪吒气球的残骸。塑料底座压着张便利贴，用草莓酱画着歪扭的笑脸："下次用氢气球送铁锅炖。"他摸着被朝阳晒暖的窗台，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医院走廊，她也是这样用草莓酱在酸奶盖上画笑脸。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玻璃时，林泽打开办公室保险柜。泛黄的诊断书旁，静静躺着个红绸蝴蝶结——正是三年前他系在安然三轮车车把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