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钟声的馈赠

暴雨砸在三星Galaxy Note的曲面屏上，林晚第13次按下110的三个数字键。当第14道闪电劈开夜幕时，她终于看清显示屏角落的日期——2023年9月15日，正是她三十岁生日的最后一分钟。

"林小姐，房租最迟拖到月底。"房东的语音消息混着雨声刺入耳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猎头公司的拒信弹窗与信用卡逾期通知并排闪烁，屏幕映出她湿透的米色西装上晕开的咖啡渍——那是三小时前被裁员时打翻的拿铁。

雷鸣在头顶炸响的刹那，林晚瞥见便利店屋檐下蜷缩的流浪猫。十年前那个同样暴雨的生日夜，她曾把最后半根火腿肠分给同样花纹的猫咪。回忆刚触及神经末梢，苍穹突然降下青白色电蟒，精准咬住她高举着找信号的手机。

失重感来得比灼痛更快。

林晚重重跌坐在积水里，鼻腔灌满带着铁锈味的雨水。睁眼时霓虹灯牌正滴着猩红的光，"皇冠夜总会"的鎏金招牌竟完好如新——这间沪上著名的销金窟明明在2018年就因涉黑被查封。她颤抖着摸向裤袋，三星手机变成了老式诺基亚，屏幕上显示着2013年9月15日23:59。

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雨珠悬停成千万颗水晶。公交站牌褪色的房地产广告刺痛视网膜：外滩壹号院首付30万起。林晚记得那楼盘十年后单价突破二十万时，自己连厕所大小的隔间都租不起。

"叮——"

午夜的钟声从海关大楼传来，静止的雨幕重新倾泻。林晚的帆布鞋踢到个黑色物体，鳄鱼皮钱包在积水中泛着冷光，烫金暗纹在闪电下浮现出藤蔓缠绕的字母F。当她翻开卡槽层，瑞士联合银行的支票薄滑落掌心，八位数金额后的六个零灼得指尖发烫。

"见鬼..."

本票签发日期赫然写着2013年9月16日，而此刻距离凌晨还有两分钟。翡翠印章从夹层跌落，冰种翡翠在路灯下透出幽幽萤火，阴刻的"傅"字篆书沾着丝暗红，像凝固的血迹。

惊雷再度炸响时，林晚眼前突然闪过画面：三小时后，西个黑衣男人冲进中国银行贵宾室，带头的刀疤脸攥着她此刻握着的本票。画面破碎的瞬间，掌心的翡翠印章突然发烫，暴雨声中混入某种机械运转的滴答声。

"时空信物己激活。"

幻听般的电子音惊得她踉跄后退，公交站广告牌玻璃映出诡异场景——2023年的自己与2013年的倒影正在雨中重叠。当海关大钟敲响第十二下，支票上的墨迹突然开始流动，八位数金额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了一格。

林晚扯开衬衫下摆裹住印章，冰凉的翡翠贴上锁骨时，三组股票代码突然涌入脑海。她记得这正是2013年9月16日涨停的三支妖股，当年证券所门口卖茶叶蛋的老太太都因此换了智能手机。

雨幕中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两道车灯撕开夜色。林晚将钱包塞进内衣夹层时，瞥见支票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繁体字：若见血月，勿信傅家人。她抬头望天，暴雨中的月亮正渗出淡淡绯红，像枚浸在墨汁里的猫眼石。

当迈巴赫的车门在十米外砰然关闭，林晚突然看清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湿发间竟夹杂着几缕银丝，仿佛十载光阴被雷电劈进了骨缝。支票上的数字只剩原始金额的十分之一，而翡翠印章在她掌心烫出一道莲花状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