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神殿阴谋

《淮南子·天文训》残卷：

"月者，阴之宗也。其兽为蟾蜍，其精为魄宝。古有祭月之仪，以玉璧九寸，牲用太牢......"

青铜齿轮在月光下转动，发出沉重的嗡鸣。林秋白站在月神殿的青铜拱门前，掌心贴着冰冷的龙鳞纹章，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

陆离的黑袍正在剥落，露出月光淬炼的银色甲胄。他的瞳孔分裂成竖线，指尖长出弯曲的利爪，发间缠绕着流动的星轨。

"原来...你早就知道。"林秋白握紧斩龙剑，剑身倒映出陆离蜕变的面容。

"我是常羲的后裔，月神血脉的守护者。"陆离仰头望向神殿穹顶，那里悬浮着九面巨大的青铜镜，镜面倒映着人界的缩影，"但当人类不再需要神明，我们连存在都是罪过。"

水元素在林秋白周身凝结成冰棱。他忽然想起在镜湖底看到的幻象——年幼的陆离跪在破碎的神像前，将染血的银剑刺入自己心脏。

"所以你策划了这一切？用妄念腐蚀人类，再以复活旧神为诱饵？"

陆离的笑声混着机械齿轮的摩擦声。十二尊青铜机械兽从阴影中浮现，它们的关节处流淌着银色月光，瞳孔是燃烧的磷火。

"错了，秋白。我要的不是复活，而是救赎。"陆离抬手按向胸口，一枚嵌在胸骨里的玉璧缓缓升起，"当旧神陨落，新神才能诞生。而你的龙血，就是祭品。"

人界镜像突然扭曲。

渔村的画面里，被净化的村民们重新陷入癫狂；不周山裂缝渗出黑色雾气；守灯人总部的烛火接连熄灭。林秋白意识到这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发生的灾劫。

"你用月神殿的力量同步人界？"他的声音染上冰碴。

"这是最后的仪式。"陆离指尖迸发的月光切断林秋白的退路，"旧神的尸体需要新鲜的血脉激活，而你的龙神之力，恰好能成为新神的容器。"

青铜机械兽同时发动攻击。林秋白在冰棱与火焰间穿梭，斩龙剑劈开一只机械兽的头颅，却见断裂处涌出黑色妄念。他突然明白：这些机械装置根本就是用妄念铸造的活物。

"陆离！"林秋白的龙吟震碎三座青铜镜，"你口口声声救赎，却在制造更大的灾劫！"

"你以为重塑信仰很简单？"陆离的银甲开始崩裂，露出底下腐烂的身躯，"当年我割肉饲魔，才换来守灯人的百年安宁。现在该轮到你献祭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林秋白的斩龙剑贯穿了他的咽喉，但那具躯体却如虚影般消散。真正的陆离出现在九镜中央，手持染血的玉璧。

"最后一步了。"陆离将玉璧按向心口，裂缝中的黑雾涌入他的身体，"旧神的意志需要载体，而我......"

林秋白看到了真相。那些被妄念腐蚀的人类，那些崩塌的神殿，那些在黑雾中挣扎的灵魂，全都是这场仪式的燃料。陆离根本不是要复活旧神，而是要用整个世界的绝望重塑新神。

"停下！"林秋白将龙血注入斩龙剑，海水从西面八方涌来，"我不会让你用无辜者的痛苦成就什么狗屁新神！"

陆离癫狂的笑声回荡在神殿："太迟了！看看你身后——"

林秋白转身，看见人界镜像里，所有被净化的妄念正在反噬。母亲在黑雾中呼唤他的名字，渔村的孩童变成了扭曲的怪物。

"不......"他的龙血开始沸腾，耳畔响起龙神的低语。

陆离的声音变得虚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杀了我，让整个世界陪葬；或者成为新神，承受永恒的孤独。"

林秋白握紧斩龙剑，剑锋指向陆离。但在最后一刻，他调转剑尖，刺入自己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