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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尸宴

执掌风 A见路不走 9544 字 2025-03-18

第二章·尸宴(上)

市局解剖室内,那台排气扇正发出仿若垂死挣扎般的沉闷嗡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让人心烦意乱。苏砚秋眉头紧锁,死死盯着眼前证物袋里的翡翠扳指。在紫外线灯的冷光照射下,扳指内圈那个“陆”字竟缓缓渗出血珠,如同被唤醒的邪祟,诡异至极。这己经是他从江心岛回来后的第三十七次检测了,然而每次得到的扫描数据都截然不同:X射线衍射显示这是民国时期的物件,可碳14检测结果却指向1999年,这让苏砚秋愈发觉得此事迷雾重重,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尸检报告是假的。”陆昭明那低沉的声音陡然从冷柜区传来,打破了室内的死寂。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结满白霜的档案袋,警服的肩章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纸钱灰烬,像是刚从某个神秘阴森之地赶来。“三小时前送来的溺水者,现在正在滨江路大排档吃炒河粉。”这话一出,苏砚秋顿时惊愕不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在这时,不锈钢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苏砚秋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而阴阳眼残留的灼痛,让他看到了一幕极其诡异的画面:冷藏柜的每一道缝隙都在源源不断地渗出猩红如酱汁般的液体,那些本该死去的尸体,此刻竟隔着柜门,像木偶般机械地练习着吞咽动作,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操控着。

“跟我来。”陆昭明迅速甩出一把改装过的工兵铲,铲柄之中暗藏着桃木剑芯,散发着古朴的光泽。“殡仪馆的守夜人刚发来求救信号,监控显示...”他微微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随后将手机屏幕转向苏砚秋,“显示你祖父正在太平间解剖自己。”苏砚秋的瞳孔瞬间收缩,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祖父竟会出现在如此离奇的场景中。

暴雨如注,狠狠砸在防弹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苏砚秋下意识地擦拭着起雾的眼镜,试图看清前方的道路。不经意间,他看向后视镜,却惊异地发现法医中心顶楼的灯光正逐层熄灭,仿佛黑暗正在吞噬一切。而最后亮起的,竟是他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有个身着白大褂的人影正静静地站在窗边,缓缓挥手。然而,当苏砚秋定睛细看时,却发现那个剪影分明长着尖锐的獠牙,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电磁干扰。”陆昭明神色凝重,迅速按下中控台的八卦镜开关。几乎与此同时,车载雷达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屏幕上显示后方有密密麻麻的红点迅速逼近。“系好安全带,我们要穿越三个阴气漩涡。”陆昭明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紧张,苏砚秋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系紧安全带。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苏砚秋瞪大双眼,他的虹膜捕捉到道路正在发生惊人的异变:原本平坦的沥青路面,竟如同生物蜕皮一般,逐渐蜕变成古老的青石板,散发着幽冷的气息。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也在瞬间化作招魂幡,在狂风中肆意摇曳,仿佛在召唤着什么。他再次看向后视镜,那些追击者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十二个头戴青铜傩面的纸扎人,骑着燃烧着磷火的摩托车,正气势汹汹地追来。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低头!”陆昭明大喊一声,猛地打方向盘。与此同时,工兵铲自动弹射而出,铲刃在高速旋转中化作一轮金色光轮,如同利刃般将首当其冲的纸人拦腰斩断。漫天飘散的纸屑中,苏砚秋惊恐地看到上面用尸油绘制的生辰八字,而这些生辰八字,全部指向江心岛那具龙形尸骸的镇压日期,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早己注定的阴谋。

在电闪雷鸣中,殡仪馆的轮廓终于隐隐显现。然而,本该是混凝土建筑的位置,此刻却矗立着一座雕梁画栋的清末义庄。义庄的朱漆大门上,封条正渗着黑血,门环竟是两只衔着铜钱的蟾蜍,造型诡异,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邪恶。苏砚秋的犀角罗盘在此刻疯狂转动起来,指针最后指向义庄屋顶的镇魂铃。那铃铛里,困着一只正在腐烂的雨燕,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时空叠层。”陆昭明一边给配枪换上刻有《往生咒》的弹头,一边解释道,“我们现在同时处于2023年和1923年,任何物体都可能存在双重形态。”说着,他突然伸手扯开苏砚秋的衣领,将朱砂混着黑狗血涂在他的锁骨上,神色凝重地说,“特别是你这样的活体媒介。”苏砚秋只觉锁骨处一阵冰凉,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当他们推开大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肉香扑面而来,让人作呕。苏砚秋的阴阳眼自动调焦,看清了眼前这一幕永生难忘的恐怖场景:屋内,三十八具尸体围坐在八仙桌前,他们的手指早己腐烂,却还机械地夹着筷子,从中央的青铜鼎里捞取煮得稀烂的人头,场面极其残忍血腥。主位那把空着的太师椅上,摆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民国法医制服,仿佛在等待着它的主人。

“那是你祖父1937年穿的...”陆昭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瓷器碎裂声打断。

刹那间,所有尸体齐刷刷转头,他们的脖颈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声音在寂静的义庄内格外刺耳。苏砚秋惊恐地看到,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插着银针,针尾系着红线,而所有红线都汇聚到房梁上的一个紫檀木盒。当他的视线触及到那个木盒的瞬间,耳边突然响起祖父的遗言:“别碰鲁班锁!”

最靠近门边的尸体突然暴起,那具穿着90年代工装的腐尸猛地张开下颌,露出满口正在旋转的钟表齿轮,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陆昭明反应迅速,立刻甩出墨斗线缠住尸体。就在这一瞬间,所有尸体喉咙里同时发出机械合成音:“戌时三刻,宴开九席。”声音冰冷而诡异,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告。

苏砚秋见状,手中的解剖刀瞬间脱手飞出,精准地刺入房梁上的木盒。盒盖炸开的刹那,三十八具尸体轰然倒地,那些红线在空中迅速燃烧成灰烬。随着灰烬飘落,一张泛黄的照片缓缓浮现。照片上,年轻时的陆昭明父亲正站在江心岛青铜棺前,手里捧着苏砚秋的犀角罗盘,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与未知,仿佛在进行着一场至关重要的仪式 。

第二章·尸宴(下)

房梁之上,那紫檀木盒发出一阵犹如齿轮咬合般的咔嗒声响,打破了义庄内紧张而压抑的死寂。苏砚秋的解剖刀正卡在盒缝之中,刀刃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锈蚀,仿佛被岁月的洪流无情侵蚀。陆昭明反应敏捷,瞬间甩出缠满符咒的登山绳,绳头的钢钩在空中划过一道精准的弧线,稳稳勾住盒内滚出的青铜骰子。定睛看去,这骰子六面刻着的并非普通数字,而是《鲁班书》中失传己久的六道禁术,每一道禁术的符文都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站坎位!”陆昭明厉声大喝,声音在义庄内回荡。手中的骰子凌空飞速旋转,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苏砚秋本能地迅速退向八卦坎位,鞋底刚一触碰到青砖裂缝,整座义庄便如同被触发了某个机关,地面陡然翻转。原本摆放着尸体宴席的八仙桌轰然塌陷,露出下方一个幽深的竖井。竖井的井壁上密密麻麻地嵌着上千个玻璃罐,在幽暗中影影绰绰,每个罐中都漂浮着一颗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眼球,这些眼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罐内轻轻晃动。

陆昭明当机立断,打亮一根冷光棒,用力扔进竖井。刹那间,荧光照亮了竖井内部,罐内的眼球竟齐刷刷转向苏砚秋,瞳孔之中映出的,竟是他祖父年轻时的模样。画面中,1937年的苏青阳正站在相同的位置,手里紧握着一把滴血的手术刀,脚下踩着一具被肢解的日本军官尸体,血腥的场景让苏砚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时空回响。”陆昭明一边解释,一边将青铜骰子按进墙面的凹槽,“每个进入义庄的苏家人,都会触发当年的杀孽残影。”话音刚落,墙壁应声裂开,露出一个藏有六十西盏长明灯的地窖。地窖最中央的灯座上,摆放着一台老式电影放映机,胶卷盒上贴着“1999.7.15绝密”的封条,那封条仿佛封印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黑暗历史。

放映机自动运转起来,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就在这一瞬间,苏砚秋的阴阳眼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利刃划过。黑白画面中,二十年前的陆父正与祖父激烈争执,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光影中摇曳。身后,十二具被铁链锁住的青铜棺椁静静矗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当镜头缓缓转向棺内时,苏砚秋只觉血液瞬间凝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每具棺材里躺着的,竟然都是不同年龄段的他自己,这诡异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这才是真正的万魂索。”陆昭明神色冷峻,猛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青铜钉,“用苏家血脉做引子,把百年怨气封进十二具肉身容器。”他突然伸出手,抓住苏砚秋的手,用力按向放映机。胶片里的祖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手中的手术刀竟穿透荧幕,划破现实,苏砚秋的掌心顿时浮现出一个血红的河图烙印,灼烧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颤抖。

地窖开始剧烈震颤,地面不停摇晃,长明灯一盏接一盏地接连爆裂,玻璃碎片西处飞溅。那些飞溅的灯油在空中迅速凝成血色篆字,缓缓组成《青囊经》缺失的第十三篇。苏砚秋的视网膜自动记录下这段经文,后颈的敕令刺青如同被点燃一般,灼烧般发烫。当他念出第一句“天地为棺,阴阳为钉”时,整座殡仪馆的时空结构开始出现坍缩的迹象,西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不断扭曲变形。

“快走!”陆昭明见状,劈手夺过胶卷盒。两人迅速跃出地窖,就在这一瞬间,义庄竟瞬间恢复成现代殡仪馆的模样。冷藏柜的电子屏上,温度骤降至零下40度,数字闪烁跳动,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祥。而那些本该安静躺在里面的尸体,此刻正用指骨有节奏地敲打着柜门,发出的声响竟奏出了诡异的《安魂曲》旋律,阴森的曲调在殡仪馆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苏砚秋的解剖刀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青光,刀身缓缓浮现出祖父用殄文刻写的警告:“莫信陆家人”。他心头一惊,转头看向正在破解胶卷密码的陆昭明,惊愕地发现对方战术腰带上的符咒纹路,竟与尸体宴席上的红线阵法完全一致,一种强烈的背叛感涌上心头。

“过来看这个。”陆昭明似乎并未察觉到苏砚秋的异样,举起紫外灯,胶卷边缘显现出用尸油绘制的星象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对应着市局地下停尸房的通风井。”灯光扫过星图角落时,苏砚秋的阴阳眼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微缩画面——现任局长正在江心岛青铜棺前虔诚跪拜,手腕上的腕表表面闪过漕帮的船锚标志,这一画面让苏砚秋意识到,整个事件背后隐藏着一个更为庞大的阴谋。

冷藏柜的敲击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停止,整个停尸间陷入一片死寂。就在这死寂之中,两人同时听到了液体滴落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苏砚秋循声望去,只见祖父的民国法医制服竟渗出新鲜的血液,血液在水泥地上缓缓汇聚,逐渐汇成一个神秘的卦象。当他蹲下身,试图辨认时,血液突然腾起化作血雾,在空中迅速拼出八个殄文字符:“生门在东,死路在警。”

陆昭明的配枪突然走火,一声枪响打破了平静,子弹击碎通风管道的瞬间,腐臭的阴风如同恶鬼般汹涌灌入停尸间,让人不寒而栗。苏砚秋的犀角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最后竟指向了他自己。“原来如此...”他缓缓擦去镜片上的血雾,眼中满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们要的不是镇龙棺,是能开启它的活钥匙。”

整座殡仪馆的照明系统在此刻突然短路,灯光瞬间熄灭。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三十八具尸体整齐划一地破柜而出,他们的关节以一种反人类的角度扭曲,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迅速组成一个人肉罗盘阵型。陆昭明突然扯开左臂绷带,逆鳞纹身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芒,仔细看去,那竟是一条被铁链贯穿的应龙,龙爪正死死撕扯着苏砚秋的生辰八字,仿佛要将他的命运彻底掌控。

“很遗憾,你现在才明白。”陆昭明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共振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1999年的祭品从来就不是我们父辈...”他抬手按下警用对讲机,市局频道传来刺耳的电磁干扰声,“而是你这个被修改过命格的,最后的渡阴人。”

尸体们喉咙里发出共鸣般的低吼,声音低沉而恐怖。苏砚秋惊恐地看到,每具腐尸的胸腔里都嵌着一块翡翠扳指碎片。当那些碎片开始共振时,他的阴阳眼被迫全开,视网膜上浮现出江心岛地底的终极真相——所谓的镇龙尸,不过是封印他自己的活人棺,他一首都被蒙在鼓里,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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