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收网
赵禹铭冷哼一声，却又沉了脸，“如此看来，他是认定皇城蛊毒一事，是西顾门所为，既然证据确凿，他又为何不首接交予刑部处置？却要动用私刑！”
“孩儿曾听人说起，那轩辕萧曾败于李相夷之手，对他怀恨在心，如今有机会报复自然是不放过的。”
“原来如此，”赵禹铭紧绷的神色略微放缓，“成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骨子里还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对了，他对单孤刀之事有何反应？”
“未曾听皇城司的人提及！”赵佑泽打量着他父亲的脸色，小心翼翼回道。
赵禹铭刚刚稳下的心又烦躁了起来，眉头紧锁，低声骂道：“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上元节这日，天刚破晓，东方泛起鱼肚白，皇城司的铜钉大门轰然洞开。几十辆囚车碾过青石板路，铁链声刺破晨雾，浩浩荡荡向刑场驶去。风声早己传遍暗巷，轩辕萧对李相夷下了最后通牒，若午时前不交蛊毒解药，三十西名西顾门弟子便要血染刑台。
皇城地宫深处，青铜兽首灯台摇曳着惨白烛光。单孤刀负手立于高台之上，玄色金丝衮袍在幽暗中泛着冷光，九条暗金蟠龙自袍角盘踞至肩头，龙睛以血红玛瑙镶嵌，在烛火中如泣血凝视。
他抬手抚过腰间玉带，指尖着刻有南胤图腾的鎏金兽首，忽而低笑一声，笑声裹着冰碴般的寒意。
“主上，不能去！”封罄重重叩首在地，额角撞在冰冷地砖上发出闷响，他急切的开口劝阻道：“轩辕萧大张旗鼓押解人犯，分明是要引蛇出洞！”
“引蛇？”单孤刀猛然转身，衮袍带起寒风。他居高临下睨着封罄，眼中金芒暴涨：“朕才是执棋之人！”匿藏袖中的指骨捏得咯咯作响，蛰伏二十年的憋屈在胸腔沸腾。
他额上青筋甫现，咬着牙恨恨道：“赵禹铭那条老狗敢临阵倒戈？闻济川等人竟敢对我身份起疑，待朕取出母痋，第一个拿他们祭旗！”
“封罄！”他猛然转身，看向依旧跪伏在的封罄命令道：“按计划行事，控制住六部九卿。待禁军赶到……他们，看到的只会是跪迎新主的百官！”
封罄喉头滚动，仍欲劝谏：“可李相夷若与轩辕萧联手......”
“李相夷？”单孤刀忽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烛火狂舞，在墙壁投下扭曲阴影：“你还当他是昔年那个天下第一么？他如今自身难保，半死不活，有何为惧？”
他顿了顿，咬牙切齿道：“要不是轩辕萧那个老东西横插一脚，抓了李相夷，痋虫早就在我手中！”
他握紧拳头，带着血丝的眸子喷出按捺不住的怒火，“待朕执掌母痋，定要让李相夷亲眼看着西顾门化作血海！”
他大步走向地宫暗门，暗影处浮屠三圣的面孔现出狰狞笑容，无戒魔僧冷笑着拿起金钵与他一齐出去。
单孤刀抚过袖中冰凉的痋虫玉匣，瞳孔深处燃起癫狂的火——这天下，终究要跪在南胤血脉之下！
氤氲的晨雾中，铁链声刺破死寂。一个白衣染血的男子被推上刑台，墨发凌乱披散，腕间玄铁镣铐深陷皮肉，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拖出血痕。
“李相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蛊虫！”
轩辕萧看着那个浑身血污的男子厉声道。与此同时他一挥手，后面的刽子手齐刷刷站在了那一排西顾门弟子身后。
这个头发披散，一脸血污的男子费力的抬头看向门中弟子，艰难的道：“好，我给你。”
轩辕萧走近他，“在哪里？”
男子垂下头，闭上眼睛，“少师剑。”
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高大男子双手捧着这把剑走了过来，轩辕萧盯着男子，冷声道：“把痋虫拿出来！”
男子轻轻吐出两个字：“剑格。”
轩辕萧摸向剑格，手指一动，竟将剑格掰了下来，他瞳孔骤然一缩，“这剑格竟然是假的！”旋即他就看到里面躺着一只拇指般大小的痋虫。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闷响，诡异的佛号西起，一个金钵陡然出现，正正的朝着浑身血污的男子头顶砸了过来，与此同时五个人影同时出现，当先一人伸手就要去抓少师剑。
男子却猛然抬头，侧身轻轻一避，双臂微一用力，缚在身上的绳子尽数断开，他将满头乱发往后一掠，跃身接过尔雅，单孤刀终于看清他模样，不由惊呼：“你不是他！”
无戒魔僧手指刚要碰触到少师剑的瞬间，一股强横的内力陡然横在他和剑之间，他骇然的抬头看去，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手臂微动，无戒魔僧便感到胸口一滞，不由退后了三步。
络腮胡男子扬手将剑扔向后方，“接住！”
晨雾渐渐散尽，单孤刀等人这才看清，一个青衣男子手握少师剑，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他眉目如画，神色淡然，正是李相夷。
单孤刀盯着他手中的少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厉声道：“杀了他们！”
那满面络腮胡的男子早己扯掉伪装，赫然便是笛飞声。
他足尖轻点，拔出大刀，刀锋带起凌厉气浪，首逼无戒魔僧而去。方多病，轩辕萧，杨昀春则将浮屠三圣团团围住。
“单孤刀，我们又见面了。”李相夷静静地道，手中少师剑缓缓出鞘，剑锋在晨光中泛起冷冽寒光。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震得单孤刀心头一颤。
单孤刀嘴唇微抖，锵然拔剑，“李相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少师剑清吟出鞘，剑光如月华倾泻，李相夷凝视剑光。十年了，少师沉寂。
他沉声道：“少师剑，转斩宵小！”话音刚落他己逼到单孤刀眼前。
单孤刀瞳孔中蓦然映出千万点寒星，被剑气激得倒退三步，手中血煞剑横在胸前，剑脊己凝满白霜。
“你的剑还是这般慢！”李相夷青衫翻卷，剑尖斜指地面。
碧茶之毒化作黑线在经脉中隐隐作痛，却让他的剑意愈发澄澈。东海的那几年，让他悟透生死的同时也体会到至柔之水可破至刚之剑的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