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叫了个黄包车,便来到了这里。
它大门庄重肃穆,门楣上清晰的刻有醒目的馆名。
张仲澜曾告诉过我他每天具体会出来的时间,我在周围逛了一圈,掐着怀表上的时间来到了这里。
结果我还是提前到一分钟来到了此地,随着针表上时间的流逝,从里面陆续出来些学生。
从里面出来的学生从服饰上看有很大差异,可以看出学生的出身较为多样。
我今天戴了那顶帽子,张仲澜曾告诉我他己经将这个消息告知那人,若我在放学时蹲点守候那人应该可以看到。
张仲澜也告诉我那人的大概形象,“你只要放眼望去人群当中最突出的那一个一定是他。”
我当时忍不住出声反问嘲讽,“这人是身高两米还是长得很帅?”
“可以这么说,虽也没两米但比你要高,至于长相他的确很帅这一点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我记得当时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最终我的确在人群当中发现了最为突出的一人,那人仿佛不是生长在这里的一般。
我看到了他,他也同样注意到了我。
那人穿着藏蓝色的长袍马褂,腰间系着枚玉佩,脖颈处挂坠着一串佛珠,在一众长辫子人周围的确格外突出。
他面无表情的走向了我。
待他向我走近,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至于他的身高,大概也就跟我相差无几。
我看他走到了我跟前便摘下帽檐向他轻微点头问好,他看到了我的长相明显愣了愣,之后才反应过来向我示以微笑,抱拳微微倾身向我问好。
我不知张仲澜那小子是不是没提到我是外国人,还是我长相很奇怪,他的反应让我对他的第一好感淡却了。
他优越的骨相和出众的气质让我怀疑他不是中国人,后来我也这么问了他,当然我也只是问了长相方面的问题,毕竟气质这个东西靠家族就能够培养出来。
他告诉我这缘由是因为他母亲是来自新疆的贵族,所以他自身的面貌可能与旁人有些差异。
他的气质和语气带给我的第一感受就是很温和、平易近人的感觉。还有他开口时较为流畅、标准的英文,这与我想象当中的此人大有些差异。
礼貌、有良好教养,谦逊有礼、样貌出众等诸多美好词汇在我与他相处的过程当中一一在我脑海展现。
他先是跟我讲述了北京这座城市。
与我猜想的没错,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的确非常深厚,他还跟我讲若我感兴趣,可以一一带我去深入了解这些东西。
我答应了下来,对此人的第一印象才有些许好转,接着我便承诺对方若帮他完成拍摄,他可以给那人想要的一些东西。
他回绝了我说道,张仲澜那边己经给了他一些他想要的报酬了。
我便没有再强硬的问了下去。
之后他又主动引导关于我们这边比较前沿的话题,我都如实回答了他,毕竟这算是一种平等的文化交流。
在跟他聊了一会之后,我看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怀表,怀表很西式,与他整个人都显有些割裂。
这时我也注意到了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似乎是他们这边的一种习俗和身份的象征。
他提议到时间不早了让我先去他府中休息,这段时间可以先住在他府中。
我早己猜到此人定是哪家的少爷公子才会有这边般气质和穿着。
我跟着他来到了他居住的宅邸,这是一个很标准的西合院居所,他给我安排了一处房间。
房间内的家具很古朴,用木雕刻的桌椅上的花纹繁复,低调却并不显老旧。
房檐上精美的雕花更是让我忍不住又拍了几张相片,当然是经过了他的允许我才进行的拍摄。
他应该是对相机有所见闻,当我拿出与他解释时他并未显得有多惊讶而是还同我聊起了它。
我跟他解释了相机拍照成像的原理,他表现的很惊奇,并对这项技术表达了赞赏。
令我感到不可思议,我居然在中国找到了一位我觉得值得结交的好友。
这一想法出来时我都觉得甚是离奇。
不知不觉我们便聊到了傍晚,我看了看时间己经是晚上八点时分,我同他告了别便回到自己房间内休息了。
希望今夜好眠。
1899年4月30日,星期六,北京
天气:干燥,沙尘
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我也对这座城市有了初步的了解。
那个叫富察景铭的人说他今日不上课,正好可以带我去这西周转转,我们在昨天便互通了姓名,在聊了一下便决定互相称对方的名。
他先带我去赶了集,我发现他是个很仔细的人,每路过一个商贩看我对那东西比较好奇,或我拿着相机拍摄某样东西,他便对在一旁为我介绍。
他还告诉我下个月就是端午节,那是他们中国传统节日之一,到时集市上会更热闹。
在今天我也终于看到了传闻中的故宫。虽然他只被允许在殿外观看,他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艳了一番。
当那高大巍峨的午门映入眼帘,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朱红的大门,历经岁月却依旧鲜艳夺目,巨大的铜钉整齐排列,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似乎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威严。
走进午门,宽广的太和殿前广场让他惊叹,空旷而寂静,地面的石板历经无数人的踩踏,纹理中满是岁月的痕迹 。
我没忍住拍下来许多张相片。
那金黄琉璃瓦在日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屋脊上形态各异的瑞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在一旁的景铭为我介绍到这上方一共有十只瑞兽,并且每座宫殿的数量根据其重要性各不相同,且他们象征的意义也大不相同。
远看在这片古老的宫殿建筑群中,他深刻感受到了中国古代皇家的威严与庄重,也领略到了东方建筑艺术的独特魅力。
这里的的每一处都承载着数百年的历史,它们记录下无尽的故事 ,而在一旁的景铭为他讲述着这些故事。
等到傍晚当回想起这里带给我的感受还是会在心底激起一片震荡。
我回来后便连忙将拍好的照片洗了出来,因为这里的环境原因相片几乎没有受潮的迹象,只有一张相片有些问题。
当时我正在用相机对焦,我正要拍摄一位正在售卖糖葫芦(这个称呼是景铭告知我的)的老人。
结果在一旁突然有一人冲撞了一下我的手臂,所以导致成影效果会这般差。
那相片模糊到以为我拍摄的是一片幽魂。
真是倒霉 ,我下次拍照应该多注意西周了,剩余的玻璃干板并不多了。
还是讲讲其他事,这件事并不让人感到开心。
据景铭讲述那叫“糖葫芦”的东西就是山楂外裹一圈糖水,等糖水凝固变干便可拿出来售卖。
我试着尝了尝,表面客套说着味道还行,外甜里酸,但酸味其实更多。我不太喜欢酸味,这味道差点把我牙都酸掉。
而且这东西吃完应该对牙齿不太好,容易生蛀,我吃了一个便不太想吃了,剩下的我本想丢掉,但一旁的景铭似乎看到了我吃这东西时面部的狰狞,最后他帮我吃完了剩下的。
我连忙对他道谢,心中觉得他这个朋友更值得结交了。
其实我看他吃完的神色也不要好,最后他告诉我,“应该是这山楂没怎么成熟味道才会这般酸,下次我带你去吃成熟过后的,那应该不会像这般酸。”
我反正是不太想吃这东西第二次了,虽然我当时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