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四国会战

致命的错位！北线卡西米尔舰队的主力竟然分出了一支极强大的快速打击力量，像一柄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向了这场混乱旋涡的中心！

维多利亚人显然也被这场始料未及的突袭搞懵了。远方，“虎”号舰桥燃烧的火光映照下，那艘巨大的战巡动作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迟钝和混乱——她可能正在经历指挥权交接的生死瞬间，原本指向“查狄伦”号的副炮炮群，竟然部分转向了左侧新出现的、正疯狂倾泻火力的卡西米尔舰影！密集的火力一部分砸向“普罗旺斯”号（她那夸张的黑烟实在太过醒目），一部分则本能地泼洒向卡西米尔快速编队的领头舰“索拉里斯”号！暗红色的弹道轨迹在浑浊的空气中交错纵横，如同疯子在黑夜中挥洒的死亡涂鸦！

就在这一片混乱到无以复加的时刻！

呜——————！！！

一声凄厉悠长、穿透力极强的汽笛长鸣！带着某种标志性的、生铁般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猛地从战场更深远、更加黑暗的东南方低空传来！那声音在激烈的炮火喧嚣中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带着一种冰冷、混乱、无序的蛮横气息！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黑暗中同时吐信！

“那是什么？！”连导航官都愕然转头。

几乎是在汽笛响起的下一秒，东南方向，距离混乱旋涡核心大约一万码到一万两千码之间的黑暗深处，如同鬼魅般陡然亮起了一片片极其密集、极其猛烈、却又异常杂乱无章的炮口闪光！没有齐射的规整节奏，没有主力舰火炮那种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种火山喷发般的、无序而狂野的、混杂了不同口径（从中型速射炮到主力副炮甚至疑似小型主炮）的猛烈喷射！无数道短促、急促、带着明显急促装填节奏的火光疯狂闪烁，炮弹出膛的啸叫如同密集的蚊群高速掠过！最致命的是——它们并非指向某一支特定的舰队！

致命的火力如同瓢泼大雨般狠狠砸落！

咣！咣当！轰！轰隆！

爆炸声西面八方地响了起来！

一片巨大的、带着翻滚水汽（高爆榴弹）的橘红色火团在距离维多利亚一支由巡洋舰组成的外围警戒分队前方数百米处猛烈炸开，如同一个巨大的熔岩池塘！冲击波将一艘巡洋舰震得几乎脱离地面！

与此同时，另一群更密集的炮弹（听起来像是中小口径速射炮）如同犁地的铁耙，狠狠扫过卡西米尔快速编队“索拉里斯”号后方一艘倒霉装甲巡洋舰的侧舷！火光爆闪！金属碎片西射！那艘装甲舰如同被踢了一脚般猛地向右一歪，舰体中部腾起黑烟！

更荒谬的是，几枚拖着尖锐刺耳尾音的重型炮弹（可能是老旧的11英寸主炮）呼啸着飞临正在燃烧、航速锐减的维多利亚“征服者”号上空！近失弹掀起的水柱夹杂着淤泥黑油如瀑布般浇向它巨大的上层建筑！

“乌萨斯！！是乌萨斯！！”导航官的嘶吼瞬间解开了谜团，却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他们的集团军分舰队！该死的！他们是冲着燃烧的‘征服者’号来的！但他们的炮术简首如同雪地里的瞎子！！”

望远镜视野拉向东南方那片依旧被浓重夜色包裹的区域。在零星炮口闪光和“征服者”号燃烧火炬摇曳光芒的映衬下，那支庞大、嘈杂却又透着一股原始蛮力的舰队的剪影终于清晰了一些——那不是战列线，甚至算不上有力的突击编队！那是数量庞大、舰型混杂、仿佛拼凑而成的怪诞舰队！前部是几艘老旧的战列舰改装舰只（拥有大口径主炮却装甲陈旧），后方紧跟着更多冒进冲锋、如同饿狼般的装甲巡洋舰、防护巡洋舰，再往后是密密麻麻高速穿梭、如同黑色飞蛾般扑向各个方向亮起火光的无畏炮艇！整个舰队行进轨迹混乱不堪，如同失去蜂巢指引的蜂群，仅仅凭借蒸汽锅炉燃烧劣质燃料喷出的浓重、带着刺鼻硫磺味的暗红烟柱以及舰体上极其原始、在黑暗中时隐时现的昏黄信号灯辨认彼此！

整个战场瞬间被彻底煮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