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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陌生的家

执掌风 明斯克航天局 3514 字 2025-06-24

我终于得到了我的假期

运着伤员的运输船带着我回到了高卢本土,我又转了另一艘开向林贡斯的货轮。

船长看着我的制服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我搭便船

林贡斯方向的云层开始分泌铁锈色,那是移动城邦底盘脱落的氧化皮屑。

回家的一路上我完全是被原主几十年的肌肉记忆拖着走的,一路弯弯绕绕的走下来我终于到了那个被称为家的房子

当进入别墅大门的时候,我就明白为什么有了空军之后海军还是一等人

钥匙插入锁孔时,铜芯传来两声闷响。

推开雕花橡木门的刹那,城市的烟火气息被某种更为冷硬的气味取代。我站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军靴与地面相撞的回声在挑高穹顶下层层荡开,仿佛整座房子都在用空荡荡的喉音警告不速之客。

左侧走廊的黄铜壁灯映着暗红色天鹅绒帷幔,每一道褶皱都像凝固的海浪,在暮色里泛着沉郁的光。那些镶金边的相框里,黑白照片中的男人始终以同一角度绷紧下颌,勋章在胸口上排列成沉默的舰队。第三张照片的玻璃反光里,我瞥见自己的轮廓在军礼服之间晃动——首到身后穿堂风掠过,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军刀挂扣震颤的虚影。

楼梯扶手的黑胡桃木泛着冷光,被擦拭得几乎吞噬指纹。但其中一阶边缘突兀地出一片原木色,像是有人曾失手拖拽过带棱角的硬物。指尖抚过凹陷处时,二楼传来钟摆的闷响。

转过拐角时,太阳正从拱形长窗漫进来,给军刀陈列柜蒙上金色的投影。六柄礼仪佩剑在阴影中交错。

我的掌心还停留在军刀陈列柜的玻璃表面,冷硬的触感沿着掌纹渗进血液。六柄佩剑的投影在地面游移,像六道刻在日晷上的时光裂痕。最左侧那柄波旁时期的海军将官剑突然震颤起来,剑穗流苏无风自动,黄铜护手上的狮首浮雕发出低哑嘶鸣。

“东北风比昨日更急了。”灰呢袖口从立柱后闪现,银盘里的酒液水平线纹丝不动。

管家托着银盘的手指骨节泛白,像是常年攥着缆绳留下的印记。他领口别着褪色的家族纹章,脖颈后仰的弧度与走廊相框里的军官如出一辙。

指尖离开军刀陈列柜的瞬间,佩剑鞘口渗出松脂香,那是海军学院毕业典礼前夜,父亲用军舰桐油保养传家剑时弥漫整栋房子的气味。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军靴后跟精准卡进地砖边缘的炮弹铜壳装饰环——这具身体在记忆里己重复过千百次规避动作。

"晚餐七时。"他的呢料擦过立柱浮雕,那些浪花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卷着袖口消失在走廊尽头。壁灯在此时集体暗了半度,暮色趁机灌满整条走廊,把勋章相框浸泡成漂浮的棺椁。

二楼盥洗室的鎏金龙头需要逆时针拧三圈半,这是原主五岁就刻进骨髓的肌肉记忆。热水涌出时带起一缕靛蓝色蒸汽,镜面迅速爬满细密水珠。我抹开雾气,镜中人左耳后那道疤正在发烫——三年前伤口,此刻像枚烧红的家族徽章。

推开餐厅门的瞬间,水晶吊灯的光瀑倾泻而下。十二种银器在雪白桌布上列阵,折射出冷兵器般的寒光。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西餐礼仪在脑海里碎成乱码——左手叉还是右手叉?餐巾该叠成天鹅还是帆船?

"1990年玛歌。"管家的声音像从古董留声机里飘出来的,暗红液体在倾斜的杯口形成完美的月牙弧。我的拇指无意识着桌布金线刺绣,首到发现管家正用镊子夹走我擦过嘴的餐巾——上面沾着半片我慌张时咬碎的罗勒叶。

奶油南瓜汤升腾的热气里,我模仿《唐顿庄园》里伯爵握勺的姿势。但第五次舀汤时,瓷碗突然在我眼皮底下顺时针转了半圈。余光瞥见埃德温整理袖扣的手,他食指第二关节有道新月形疤痕,正对着我汤匙该去的方向。

主菜登场时我的后背己经湿透。香煎鲈鱼瞪着一只琥珀色的眼睛,银叉在鱼身上打滑,刀尖撞到脊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块鱼肉突然弹起,管家擦得锃亮的皮鞋尖轻轻抵住了我的椅腿。深褐酱汁顺着餐盘倾斜的角度,奇迹般绕开我的衬衫,而管家正在三米外调整玫瑰花枝的倾斜角度。

当我把柠檬雪葩戳出冰裂纹时,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突然出现在视野边缘。三把银匙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最右侧那把凝结着细密水珠。"消暑需要合适的容器。"埃德温的声音裹着薄荷味的凉意,他手套上残留的雪松香气让我想起阁楼那口雕花檀木箱。

浓缩咖啡在杯底旋出深褐漩涡时,我才惊觉所有用错的餐具都消失了。对面鎏金镜框里,祖父的油画像正透过百年时光注视着我。管家的影子被拉长投在护墙板上,仿佛某种古老的计时装置:"您父亲第一次用餐时,把勃艮第蜗牛喂给了猎犬。"

屋外传来隐约的沙沙声。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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