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凝视着棋盘上倾倒的白王,手指无意识着袖口的火药污渍。晨光掠过他眼角的皱纹,将那些常年紧锁的眉头染成了鎏金色。他突然抓起茶匙,将方糖垒成微型金字塔推过楚河汉界。
"上次有人敢吃我的过路兵,还是二十年前在凡尔赛宫。"瓷杯与杯托相碰的脆响惊醒了窗台的虎斑猫,"那时候我拿教鞭当马刀,把老元帅的胡子都削秃了半边。"
当我的黑骑士最终踏碎城堡时,陛下突然从茶水柜深处掏出瓶覆满灰尘的苹果白兰地。琥珀色酒液注入舰用咖啡杯,我们碰了一杯。
“敬胜利。”陛下说。我微微一愣,随即也跟着回应“敬胜利”,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暖不了此刻这冰冷的世界。
"像在棋盘上撒了把燃烧的钢珠。"皇帝的手指划过沙盘上密布的弹坑模型,被火药末染灰的指甲敲击着莱塔尼亚旗舰的残骸标志,"但你可知道?"
"你的疯狂机动让我报废了六台参谋部模拟器,他们现在称你为“人型天灾”。"
“我回港时可没人这样说我。”我只敢在心里说说。
如果我知道正面战场要打掉一只抱团的莱塔尼亚小巡洋平均要付出约500-800人(含佯攻部队与精英小队)的人员损失,相当于一座移动城邦3个月的军备预算的物资消耗之后(几个德奸大选帝侯还放了水)我一定会吧这句话吞回去。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抄起一张废纸,叠了一个纸飞机。
我记得这时候高卢己经发明了内燃机
“你在干什么?”他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不解
"陛下,您曾用热气球侦察过战场,但那是被风支配的被动工具。想象一种能像鹰隼般自主翱翔的机械,它能在两小时内从林贡斯飞抵盛骏堡,携带十门加农炮的火力飞过崔林特尔梅—这就是飞机。"
"您见过骑兵冲锋时披风被风鼓起的场景吗?机翼的曲面会让气流产生向上的托举力,就像逆风扬帆的战舰,但力量足以托起百吨钢铁。"
"制空权将成为新的高地,就像您控制多瑙河桥梁决定战役胜负。未来林贡斯上空出现敌国机群时,整座城市的士气会像耶拿战役的莱塔尼亚军队般瓦解。马赛到亚历山大的陆上航线需要60天,而空中走廊只需10小时——这将是新的帝国命脉。"
皇帝用沾着白兰地的食指按住纸飞机机翼,虎斑猫的瞳孔在晨雾里缩成两道熔金裂隙。
“那么你说的‘飞机’的东西在哪里呢?”
我一下子想起克丽斯滕的父母是1075年出的事,飞机可能只在前面十年被发明
我总不能说“这玩意儿40年后才被发明出来”吧
情急之下,我夺过皇帝手里的纸飞机,向办公室的一个角落一扔
没吹仙气,效果拔群
纸飞机擦过沙盘边缘的铸铁炮管,晨光在它褶皱的翼尖凝成一道颤抖的金边。皇帝颈侧的青筋突然暴起,仿佛看到敌军斥候跃过战壕的哨兵长——他沾着白兰地的食指悬在半空,酒液正顺着掌纹渗进炮兵阵地的沙盘模型。
虎斑猫弓起脊背的刹那,那团皱巴巴的公文纸突然迎着穿堂风昂起头。被火药染灰的窗帘鼓动起来,纸飞机在堆积如山的军报与咖啡杯之间划出不可思议的弧线,机腹几乎蹭过皇帝的发辫末梢镶着的铜制膛线装饰。
"费迪南西世的热气球..."陛下沙哑的喉音卡在某个音节,他布满裂瓷纹的咖啡杯被猛然推倒,深褐色液体漫过莱塔尼亚旗舰的木质底座。当纸飞机盘旋第三圈时,他忽然抽出腰间雕着十字准星的黄铜尺,像骑兵指挥官举起马刀般劈开凝滞的空气。
尺锋截断气流的瞬间,纸飞机突然剧烈震颤。它如同中弹的侦察机般斜插向下,机头不偏不倚扎进沙盘上代表崔林特尔梅的锡制城垛。皇帝灰扑扑的指甲掐进胡桃木桌沿,我听见他袖口滑落的火药颗粒正簌簌坠落在作战地图标注的补给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