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后,慕珺的心犹如脱缰野马般狂奔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
她紧紧地攥住宇文绥的手臂,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那颗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宇文绥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惶恐不安,宛如春风般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道:“别怕,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听到宇文绥的话,慕珺那波澜壮阔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可她仍旧心有余悸,赶忙问道:“他……他怎么样了?”
宇文绥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坚定似磐石:“此淫贼,胆大包天,竟敢如这般窥视亵渎你,杀了他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慕珺明白,宇文绥己将方令解决了,她自然不会对这种狂徒有怜悯之心,只是……。
慕珺心中猛地一揪,满脸忧虑地说道:“他死在我们刺史府邸里,这岂不是给方长史送了个现成的把柄?现下还不能跟方长史首接冲突!”
宇文绥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慕珺的忧虑。
幸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夜幕笼罩之下,再加上后院只有她和宇文绥二人居住,并未有他人察觉。
宇文绥宽慰道:“你莫要忧心,不会有人知晓是我杀了他,我己有应对之策。”
原来,宇文绥在处理完那淫贼后,曾仔细观察过现场。
他发现方令是独自悄悄潜入刺史府邸后院的,前后都没有人接应他。
这意味着,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有人知道这起事件与他们有关。
想来方令也绝对不敢将自己对徐刺史妻子心怀不轨这种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为告诉其他任何人,即便是他的父亲方长史恐怕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去做这件事。
毕竟这样的事情一旦被揭露出来,后果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恐怕根本就无法收场。
且不说徐刺史本人的地位,单就他的夫人而言,那可是妥妥的官宦家眷啊!身份何等尊贵!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方令之所以会偷偷摸摸地跑过来,自然是因为没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而他命丧宇文绥之手这件事,暂时也还没有被其他人察觉。
宇文绥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当即便给慕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后半夜的时间足够充裕,完全可以用来处理接下来所需要的各种准备工作。”
然而,方令被杀这件事终究是个大麻烦。一旦被方长史知晓,恐怕他们在这临淮之地都将难以立足。
毕竟如今的方长史可谓是权倾一时,而且他的女儿还嫁给了都督府的大公子做贵妾,可谓是背景深厚。
宇文绥紧紧地捏住慕珺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她一些安慰和力量。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慕珺重新安置在了东边的一间厢房里,确保她的安全和舒适。
安排好慕珺之后,宇文绥转来到那处方令死的角落,身面对那具横陈在地上的尸体,心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难以平息。
宇文绥如鬼魅一般,用一个麻袋将他迅速包裹起来,仿佛要将这具尸首藏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准备趁着夜色如墨、星辰黯淡的时刻,将方令的尸首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城去。
此事必须做得天衣无缝,如同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宇文绥将麻袋紧紧系好,又像一个洁癖患者一样,将周围那触目惊心的新鲜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然而,这墙上溅开的血迹却如同顽固的污渍,无论怎么使劲擦拭,都难以完全抹去。即使用火折子照亮,那淡淡的印子依旧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曾经发生的惨状。而这半旧的灰墙,更是如同一个沉默的证人,依然保留着那明显而又格外不一样的印记。
宇文绥略加思索,从灶屋里端出一些灰,如同一位艺术家在调色板上精心调配色彩一般,伴着泥土仔细地刷了起来。新鲜的泥土与灶灰相互交融,一调一抹之间,仿佛在为这面墙进行一场神奇的化妆,让它变得与周围环境毫无二致。
宇文绥扛起麻袋,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脚尖轻轻一点,便纵身跃至后后街,如闪电般闪身而出,瞬间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银色的月光如轻纱般洒在寂静的土地上,唯有那一道轻盈的身影如流星般飞速攒动。
宇文绥的冷静令人惊叹,他的内心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少顷,宇文绥如鬼魅般来到了临淮城外,黑夜中的他身形矫健,如同黑夜中的猎豹,敏捷而又迅速。
他来到了一处荒山,这里宛如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孤岛。
这处荒山,名曰堂亭山,宛如一座神秘的巨兽,横亘于此。隆列河如一条蜿蜒的巨龙,自西方奔腾而来,在山的北面偏西处,又有一水如银练般向东流淌,穿过庙南,平缓地流淌了一百五十里后,才稍稍向北弯曲,注入赤水,恰似堂庭之象。
每至夜晚,瘴气便如浓雾般弥漫,蝮虫杂居其中,仿佛是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而那反鼻虫,更是毒蛇中的异类,其色如绶纹,艳丽而致命,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死亡画卷。传说中,它曾咬死过无数人,使得这座山成为了人们谈之色变的禁地,鲜有人迹。
不远处,一群野狼在黑夜中闪烁着贪婪的眸子,它们如同饥饿的幽灵,正在觅食。它们似乎察觉到了宇文绥的到来,齐齐转头,发出低沉而又恐怖的咆哮,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群狼慢慢围拢过来,呈扇形将他和麻袋紧紧包围,如同一群凶猛的猎手,准备将他和麻袋中的猎物撕成碎片。
月光洒在狼身上,反射出幽绿的光,那光芒如同地狱之火,让人不寒而栗。
宇文绥心中顿时一喜,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吗?
他毫不犹豫地将装着方令尸首的麻袋用力甩了过去,如同抛出一个沉重的包袱。
群狼立刻围上去,如同一群饿狼扑食,很快麻袋被撕开,里面的尸首也成为了它们的美食。
宇文绥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脚尖一点,提运轻功,如同一阵清风般消失在荒山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