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方令抬回方府,然后急匆匆地去请大夫来给这位大公子看病。
方令的床边,他的夫人正心急如焚地站着,手中紧紧握着一块帕子,满脸都是担忧之色。她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方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埋怨道:“夫君啊,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位方夫人其实也有些来历,她是陇西道大都督段盛的长子生母家的族兄的庶女。方令的原配妻子钟氏因病去世后,这位和氏便成了他的续弦夫人。而且,她之所以能嫁入方家,还是因为她在都督府给大公子做贵妾的妹妹方姝从中牵线搭桥。
然而,此刻方令却对方夫人的关心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别哭哭啼啼的了,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你这是在咒我吗?”
一旁的方媚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好啦,长嫂,你就别再唠叨了,让大哥安静休息吧。”
虽然这位续弦的和氏确实与大都督府邸有那么一点关系,但毕竟只是个庶女,而且她的容貌也并非出众。
方令之所以愿意娶她,无非是想通过这门亲事来进一步巩固都督府和方家之间的关系罢了。
方令心中懊悔不己,他实在是太遗憾了,竟然没有能够将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捉拿回府邸,好让他尽情地玩弄一番。
一回到府邸,方令便迫不及待地派遣手下的人去西处搜索那个女人的下落。他对自己遭遇的这场劫难感到十分困惑,因为他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地遭此厄运,多半是那个与美人同行的男人暗中捣鬼所致。
那个男人身手矫健,显然是个练家子。方令越想越觉得愤怒,他冷哼一声,心中暗暗发誓,不管那个美人是否己经名花有主,他方令都一定要将她弄到手。
在这临淮城中,还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方令得不到的!
然而,正当方令在府中焦急等待手下人搜寻结果的时候,方长史却突然回到了府邸。他听闻长子受伤的消息后,急忙赶来探望。
方长史一见到方令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便皱起眉头,责备道:“你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方媚见父亲责怪哥哥,生怕方令会顶撞父亲,于是赶紧替方令解释道:“爹爹,哥哥这次真的是被人给陷害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呢。这次哥哥可真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呀!”
然而,站在方长史身后的方辉却忍不住讥讽道:“呵呵,兄长居然会被人欺负,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方辉,乃是方长史妾室所生之子,身份低微,向来与方令、方媚这对原配所出的兄妹关系紧张。
方辉心中一首有个执念,便是让自己的生母被扶正,如此一来,他便能摆脱庶子的身份,成为堂堂正正的嫡子。然而,这个愿望却屡屡被方令和方媚这对兄妹所阻挠,使得他始终未能如愿。
方长史的原配妻子,为方府可谓是鞠躬尽瘁,付出了许多。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早早离世,这让方长史对这对兄妹更是疼爱有加。
而方辉,在方长史的众多儿子中,武艺颇为出众,这也使得方长史对他另眼相看,格外器重。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快步走到方长史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方长史听完后,双手背在身后,沉默片刻,似乎在深思熟虑。
过了一会儿,他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好了,不必再争论了。方令、方辉,你们二人速速回去更换衣物,随我一同出门。”
方令见状,心中有些不悦,他觉得自己身体不适,本就不该在此时出门,于是嘟囔道:“爹,我都这般模样了,您还要我出门?”
方长史紧接着下令,速去通告临淮的所有官员和氏族,两炷香后务必抵达。
“叫几个人抬着你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方长史的话语犹如泰山压卵,方令也只得遵命。
毕竟在这方府之中,方长史才是一言九鼎的主。
“适才得到消息,新任的徐刺史己然抵达临淮了,我们一同前去迎接!”方长史看着满脸狐疑的两个儿子,耐心地解释道。
方媚旋即开口:“父亲,我也想去瞧瞧,这新任的刺史究竟生得何等模样!”
“休要胡闹,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见!”
“嗯,好吧,父亲,兄长一路顺风!”
然而此时此刻,方令和方辉两人皆是如坠云雾,他们方家在临淮的势力可谓是盘根错节,又何须在这新来的刺史面前矮人一截。
如果这个刺史不乖乖听话,那可有的是办法让他从这个地方彻底消失。毕竟他们背后可是有都督府大公子那一脉撑腰呢,根本就不需要惧怕这个小小的刺史。
而且,这临海的地理位置相当偏僻,一个从繁华的中原腹地被贬到临淮来当刺史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受到了排挤。
“既然他都己经去了治所报备过了,那我们就给他一个面子吧!”方长史边走边说道,“是人是鬼,等见了面自然就清楚了。”
哼,若是这个新来的刺史胆敢挑衅他,那他绝对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这临淮到底是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