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没过多久,船客们的话题就像那被风肆意吹散的云朵一般,飘忽不定地转向了其他事情。慕珺对他们的谈论毫无兴趣,再次闭上眼睛,轻轻地靠在船壁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绝。
然而,瞌睡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她的眼皮,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在睡过去之前,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宇文绥听到他们的议论会不会心如刀绞呢?这个想法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很快就被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无尽倦意淹没。
夜色如墨,越来越浓,其他船客的谈话声也像那被夜幕吞噬的星辰一样,渐渐小了下去。几个睡得沉的大汉,甚至开始打起了呼噜,那声音在安静的船舱里犹如闷雷一般,格外响亮。
慕珺其实睡得并不安稳。船舱里的空间狭窄得如同牢笼,各种异味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有些窒息。而且,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的身体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腰酸背痛的感觉如潮水般不断袭来。再加上船在水面上航行,偶尔遇到大波浪,还会剧烈摇晃几下,这让她好几次都险些磕破脑袋。。
所幸,每逢最为紧要的关头,宇文绥总能如疾风般迅速地伸手扶住她的头,避免她与坚硬的船壁来一场惊心动魄的“亲密接触”。他的动作轻柔得好似微风拂过湖面,迅速得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仿佛这一切都是浑然天成。慕珺尽管困意如潮水般汹涌,但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宇文绥始终将自己稳稳地靠在他那坚实的背后,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给予她一种无比安心的依靠。
宇文绥睡眠浅如薄纸,船舱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异味,再加上此起彼伏的鼾声,犹如一曲杂乱无章的交响乐,让他始终无法真正坠入甜美的梦乡。然而,只要慕珺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他便会如同被惊扰的猎豹一般,立刻睁开双眼,仿佛这种警觉己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为了防止慕珺的头部在不经意间与船长壁来一场“亲密碰撞”,宇文绥每次都会在慕珺的头即将与墙壁“亲密相拥”的一刹那,如箭在弦般精准地伸手挡在两者之间。
又一次天旋地转的晃动如惊涛骇浪般袭来,慕珺的脑袋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顺势紧紧地贴在了宇文绥的手心里。也许是这种别样的接触如春风般温暖了她的心房,让她感到些许安心,慕珺终于如疲倦的飞鸟般,开始缓缓进入梦乡,呼吸也如潺潺的溪流般渐渐平稳下来。
稀疏的月光如轻纱般透过窗缝,轻轻地洒进船舱,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宛如点点繁星若隐若现。借着这丝月光,宇文绥仿佛能看到慕珺那如同羊脂白玉般温润的面容,一部分脸庞被月光照亮,白皙如雪,另一部分则隐藏在阴影中,散发着朦胧的美感,恰似那雾中仙子,神秘而迷人。
尽管慕珺的小脸上沾染了些许灰尘,但宇文绥仔细端详,只觉得她宛如天边的一抹惊鸿,林间的一道精灵。她的身形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的容貌姣好,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她的气质高雅,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远望去,她如同太阳升起时的朝霞一般耀眼夺目;近看时,又似芙蕖从渌波中绽放般清丽脱俗,动人心弦。
宇文绥的眼眸忽然一凝,仿佛被慕珺的美丽所震撼,如痴如醉。
此去,需先经水路抵达金州,而后再转陆路前行。
然而,这水路行程即便速度最快,也至少需要五日之久。那么,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难道还要让她继续留在如此狭小局促、连转身都颇为困难的地方吗?宇文绥不禁陷入了沉思,在这弥漫着各种异味、喧闹嘈杂的环境中,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仿佛要将这一切都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