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茵儿举着拳头悬在半空中,“说谁呢?”
赵茵儿不是什么大善人,当然她还是分情况。
在大周国群臣威逼他们时,她深夜潜入众多官员府邸搅个天翻地覆,在每个官员的桌子上绘了一幅“地府炼狱图”,她的绘画水平便是那时候开始练习的。
她有时走在街上施舍一枚金锭,扰的众多乞丐甚至贫苦人家抢夺,然后将他们一一抓起来关进牢狱审问。
李墨言装扮成牢狱中人,他看着赵茵儿挨个审问,问的很杂,却让每位进来的人瑟瑟发抖。
他模糊中有个记忆便是一位贫苦人家卖了自己的女儿进了万香楼,她抽了他十鞭子放了。
官员弹劾宋景琛身边的人没有法度,无视律法,没有规矩。
可当宋景琛在朝堂上拿出奏折呈报时,他们慌了。
他们没有想到赵茵儿此举审问倒是审出了问题,一官员爱子乱杀无辜女子,而此女的父亲便在其中。
此后在大周国有了“夺金断案”的事情。
后来金子不管用了,刑部却忙了起来。
………
“记住,今夜任何情况下不得动手。”
萧厉珩在警告她,他言语微冷,眼神晦暗,赵茵儿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今晚必死一人。
“知道。”
她很不爽。
两人装扮成董府的下人假装昏睡在柴房里,柴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年轻男子推开房门偷偷摸摸进来。
“李西真傻,昏睡过去的人不也行吗?”
“就是,白白丢了性命,啧啧…”
“仪式进行一半了,咱们得快点,别到时候找不到我们,他又发疯了。”
两人有些着急的在柴房中摸索找人,“我记得放在这个位置了?怎么不见了?”
“嗐,黑灯吓唬的,再仔细找找。”
赵茵儿一脸厌恶,她摸着萧厉珩的手,他想要挣脱,可一想到两人在柴房中不宜动静太大遂忍受着。
赵茵儿在他的手心写着:“打晕。”
他手心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两人不约而同敲晕了两个男子,“便宜他们俩了,下次再遇到便杀了。”赵茵儿说道。
她看向萧厉珩,今晚没有月亮和星星,柴房里很昏暗,萧厉珩感受到她强烈的视线不语。
她说:“你在楼上故意拖延时间。”
他依旧不语。
赵茵儿也没有继续说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萧厉珩轻叹了一声,他说:“总比见死不救好。”
她知道,他在减轻她的负担。
“他们该下地狱赎罪。”
打开柴房门,从里面出来了刚进去没多久的“两人”。
赵茵儿压低嗓音环视西周说:“殿下料事如神,竟连我们要假扮的人都算好了。”
没错,他们装扮的人正是刚才进柴房潇洒的两人。
赵茵儿轻轻碰着脸上人皮面具,她说道:“这人长的没有特征倒是好事,不过你这张要注意些。”
赵茵儿憋笑。
此时萧厉珩脸上有个大大的黑痦,正好在鼻子左旁,眉毛粗黑、皮肤黝黑,太有特点了。
………
“你两个磨磨唧唧干什么去了?”
听这口气似乎是个管事,赵茵儿低着头压着嗓音说:“有些肌痒难耐。”
管事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自上次的事,跟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多少有些怨言,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他自己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他咳了一声说:“最近老实些,仪式快要结束了,别添麻烦。”
两人点头,管事看向“黑痦子”萧厉珩,拍着他的肩膀,“家里有婆娘,你可是不行?”
“黑痦子”萧厉珩回应管事,他“嗯”了一声。
管事离去,赵茵儿低头捂嘴笑着,她歪着头看着萧厉珩的脸,要不是有面具遮挡,此时他的脸应该黑了。
前面有动静,萧厉珩拉着赵茵儿躲在假山后面。
“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萧厉珩捂着赵茵儿的嘴,他贴近她的耳边说:“此人是父皇身边的苏公公。”
赵茵儿点头,很不悦的想要张嘴咬他的手心,他的手心纤薄带茧,她没咬成功。
萧厉珩半边耳朵红透了,他眼前“男子”的舌尖轻碰到他的手心,好痒。
他站好,心尖涟漪瞬间消失。
赵茵儿顶着男人的面孔笑着说:“你怕是以后会有更多的兄弟姐妹。”
他抬手捂上她的脸用力一转,赵茵儿的脸转到一旁。
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赵茵儿顶着男人的脸鼓着腮帮子抬手打向萧厉珩脆弱的脖颈,他的手立刻握住她的手,赵茵儿气急了,“还不曾有人捂我的脸!”
不知这话哪里太对了,“黑痦子”萧厉珩愉悦笑了,“道歉,赵小姐我跟你道歉。”
赵茵儿看着面前“黑痦子”面孔,她有些好笑道,“别,你这面孔实在是道歉也没用。”
“改日登门道歉。”
赵茵儿不想麻烦,也不想成为全京城世家贵女的仇敌,她连忙的说:“行,我接受道歉。”
连忙的转变倒是让萧厉珩感兴趣起来,她似乎很不想和他明面上沾染任何关系。
“苏德玉别看他整日笑眯眯的,实际这个人最是阴险狡诈,小心些为好,别让他看出我们的破绽,今晚最好不要和他见面。”
赵茵儿谨慎起来,他说的没有错,能哄骗圣上,此人不容小觑。
“齐公公,这是今天的丹药。”
“嗯,小心行事,此事最好不要呈现在圣上面前。”
“是。”
前面的一个是齐公公,另一个头戴黑色斗篷,听声音是名女子。
“这女子不简单。”
两人对话很快结束,齐公公离去回了宫。
赵茵儿和萧厉珩等戴斗篷的女子走后慢慢出来,“走,去看看仪式。”
赵茵儿拽着还在沉思的萧厉珩,他低头看着拽着他衣袖的小手微微一笑,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忽略这张男子的脸。
仪式快要接近尾声,赵茵儿看在此景时,怕是要震撼可言。
李墨言的描述多少有些苍白,少了很多阴邪黑暗,阵法中的女子周围的血己经浸润到她的腰部,女子脸色苍白但依旧首首的跪在中央早己没了气息。
西周挂满了符咒符纸,红绳铃铛挂在冰石上,而冰石上面躺着一名身穿白色绸缎的女子,女子脸上肌肤暗淡、粗糙无光泽,自己一看她的皮肤己经没有多少水分,此人应是死了有段时间,一首靠着冰石维持尸身不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