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潮汹涌

三日后，宫宴。

徐折槿身着一袭月白色云锦长裙，外披银狐裘，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木槿花，却美得惊心动魄。当她跟着沈辞桉踏入宴会厅时，全场哗然。

"这就是徐家那位丑女？"

"骗人的吧！这分明是天仙下凡！"

议论声此起彼伏。徐芝芝坐在角落，脸色阴沉得可怕。叶氏则强装镇定，心中却暗暗盘算着对策。

沈辞桉带着徐折槿向皇帝行礼后，便将她引至自己的席位。席间，不断有人前来攀谈，徐折槿应对自如，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徐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沈辞桉递来一杯酒，"听说你在江南时，是有名的才女？"

徐折槿接过酒杯："殿下谬赞，不过是略通文墨罢了。"

"哦？"沈辞桉凑近，压低声音，"那不知徐小姐可否愿意帮本王一个忙？"

徐折槿挑眉："殿下请说。"

"本王手中有一份密函，事关朝廷机密，"沈辞桉目光深邃，"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解读。"

徐折槿心中一凛。她知道，这是沈辞桉在试探她，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酒杯，首视沈辞桉的眼睛："殿下信得过我？"

"信得过。"沈辞桉斩钉截铁，"从你昨天面对惊马时的冷静，本王就知道，你不简单。"

徐折槿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帮殿下。"

沈辞桉满意地笑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徐家嫡女，或许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而此刻的徐折槿，也在心中暗自谋划。她要借沈辞桉的力量，查清母亲的死因，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这场权谋游戏，她才刚刚入局。

宫宴散场时，夜色己深。徐折槿坐在沈辞桉安排的马车上，手中紧握着一方素帕——那上面，沈辞桉用朱砂草草写了个地址，约她明日子时前往城郊的听松阁。马车颠簸间，她望着车窗外摇曳的灯笼光影，思绪万千。沈辞桉看似随意的托付，实则是将她推向了更深的旋涡。

与此同时，徐府内一片死寂。叶氏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扭曲的面容，猛地将胭脂盒摔在地上。"这个贱人！"她咬牙切齿，"竟然敢和奕王勾结！"

徐芝芝跪坐在一旁，眼眶通红："母亲，您一定要想办法！她出尽了风头，连太子殿下都多看了她两眼..."

叶氏起身，来回踱步。突然，她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去找周嬷嬷，让她带上那瓶东西，今夜就动手。"

徐芝芝一怔："母亲，您是说..."

"既然她想死，那就成全她。"叶氏冷笑，"只要她消失，徐家还是我们母女的天下。"

子时，听松阁。

徐折槿悄然穿过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在她身上，映得人影斑驳。阁内烛火摇曳，沈辞桉负手而立，案上放着一卷泛黄的密函。

"你来了。"沈辞桉转身，目光落在她腰间的木槿香囊上，"不怕我设下陷阱？"

"若殿下想杀我，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徐折槿走近，一眼瞥见密函上的字迹，瞳孔微缩——那是母亲娘家苏家特有的加密符号。

沈辞桉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看出什么了？"

徐折槿深吸一口气："这密函...是用苏家失传己久的'云纹密语'写成的。"她指着上面看似杂乱的纹路，"每道云纹都代表一个字，组合起来..."她突然顿住，脸色变得苍白。

"说。"沈辞桉声音低沉。

"这密函上写着...'徐霆骁与叶知秋通敌叛国，证据藏于..."徐折槿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暗器破空之声。

沈辞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入怀中，长剑出鞘，寒光闪过，三支淬毒的银针应声落地。

"有埋伏！"沈辞桉拉着她往暗处躲去，"看来有人不想让这密函的内容曝光。"

徐折槿心中一沉。她突然想起叶氏白天看她的眼神，还有临行前叶氏手下大丫鬟递来的那碗安神汤——她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喝，此刻想来，后背不禁渗出冷汗。

阁外，数十名黑衣杀手将听松阁团团围住。沈辞桉的侍卫们奋力抵抗，刀剑相撞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你先走！"沈辞桉将密函塞进她手中，"回苏府，找苏明远！他是你舅舅，能护你周全！"

徐折槿摇头："那殿下怎么办？"

"别管我！"沈辞桉挥剑砍倒一名杀手，"拿着密函，活下去！"

徐折槿咬咬牙，转身从后窗跃出。夜色中，她拼命奔跑，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然而，没跑出多远，她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原来在听松阁时，她不慎吸入了杀手们释放的迷香。

意识模糊前，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那人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露出阴恻恻的笑："徐折槿，你以为有奕王护着就能高枕无忧了？"是叶氏的心腹周嬷嬷！

徐折槿想要反抗，却浑身使不上力气。她眼睁睁看着周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强行灌入她口中。

"这是'断心散'，"周嬷嬷冷笑道，"能让你生不如死。不过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你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徐折槿只觉一阵剧痛从心口蔓延开来，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黑暗中，她仿佛又看到了母亲温柔的笑容，还有沈辞桉那双深邃的眼睛...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浑身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醒了？"房门被推开，叶氏施施然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喝点吧，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徐折槿怒目而视："是你派人杀我？"

叶氏笑着坐在床边，用勺子舀起汤药："杀你？我怎么舍得呢？你可是徐家的大小姐，是奕王看重的人..."她凑近，压低声音，"不过，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给你解药。"

徐折槿别过脸："做梦！"

"那就怪不得我了。"叶氏将汤药泼在地上，"你以为沈辞桉真的信任你？他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母亲的死...哼，你以为真的是难产？"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徐折槿眼前发黑。她猛地转头，抓住叶氏的手腕："你说什么？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叶氏甩开她的手，起身整理衣袖："想知道？那就好好配合我。否则，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房门重重关上，徐折槿瘫倒在床上。断心散的剧痛和叶氏的话让她几近崩溃，但心中的仇恨却愈发清晰。她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查出母亲的死因，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而此时，沈辞桉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突出重围。他望着手中染血的玉佩——那是徐折槿掉落的，上面的木槿花己经破碎。他握紧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徐折槿，本王一定会找到你。敢动本王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