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喜欢
穆衍真点了偃裳的穴，偃裳站在那里，望着云昭，眸中满是淡淡的笑意，“云昭姑娘，你想套我的话？我身后还有没有幕后之人，你们自己猜呀。”偃裳顿了顿，“不过我的确为了一个人做了很多不容于世的事情……包括杀了于我救命之恩的族长……包括利用我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一切……”
“他有多大的魔力，竟值得偃裳姑娘为他这样做？”云昭问道。
“这世上，我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值得我献出一切的人了。”偃裳顿了顿，望着云昭，“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棋局上败我的人。”
“棋局？”云昭有些意外。
偃裳微微仰首，带着刻在骨子里的高傲，“我自幼学棋，年仅十岁便以棋技名动京都，二十余载，难逢敌手。我本以为这世上再也遇不到比我更爱棋的人，也再也遇不到棋技在我之上的人……直到那年我遇到了他，他仅仅用了五子便败了我引以为傲的珍珑局。我的自负自傲在那一天被摧毁殆尽。。”
“这便是你臣服于他的理由？”云昭问道。
“他是这世上，唯一能胜我的人。”偃裳斜睨了云昭一眼，“他拥有我最羡慕却永远得不到，也无法超越之物。虽然这一生，我只能望其项背。但只要让我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负了天下所有人，但唯独不能负了他。”
“那人是名男子吧。”云昭沉吟片刻道。
偃裳望着云昭，眸中满是居高临下的笑意，她不置可否。
沉默良久的穆衍真，缓缓开口，“偃裳姑娘，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穆公子，谁让当年最先找到我的人，是他而不是你呢？”偃裳望着穆衍真。
云昭不解偃裳此话何意，便有些疑惑地望着穆衍真。
偃裳突然笑出了声，“原来穆公子，一直不曾告诉过云昭姑娘啊。”偃裳望着云昭，“我就是穆家人世代寻找的恩公后人。云昭姑娘手中的那枚银片，便是我偃家先祖之物。所以，穆公子注定完不成他们穆家先祖的遗愿了。我也早就告诉过公子，你拯救不了我的……”
云昭望着穆衍真，“难道你早就知道姜离就是偃裳？”
穆衍真缓缓侧首看向云昭，“在下比你们早知道几日，起初只是猜想，前几日才终于确定。”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云昭望着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
穆衍真微微仰首，“在下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晓姜离就是偃裳姑娘，在下除了暗中传令召南风前来，一时也无他法……“穆衍真顿了顿，”整个寨子都被偃裳姑娘用机关控制，到处都有机关。我们踏进寨子那一刻，就已经踏入陷阱，除非我们杀了偃裳姑娘，否则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云昭望着他怔怔地良久才开口说话，“你在杀不杀偃裳这件事上犹豫了，所以才没有告诉我们，对吗？”
穆衍真缓缓看了云昭一眼，没有说话。
云昭微微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们之前说好的会将她交给泠泠发落，如果泠泠伤好之前，她再敢耍什么诡计，我会亲自动手取她性命。”云昭望着偃裳，“偃裳姑娘，你害了多少人命？”
偃裳笑了笑，“几百条吧，或许更多，我不曾数过。”
“你最好好好数一下，因为到时我们说不定会对你用凌迟之刑，如果偃裳姑娘说出的数字不准确，那么我们可是会将你千刀万剐的。”云昭的目光淡淡的。
“云昭姑娘，你们还不曾从我口中问出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你们舍得这么早杀了我吗？”偃裳问道。
“你会说吗？”云昭望着偃裳，“你不会再说出关于那个人的任何消息。仅凭你刚刚说出的那些关于那人的话，我们查不出任何关于他的信息。你之所以会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向我们炫耀……”
偃裳望着云昭静静地没有说话。
云昭看着她，继续道：“你高傲自负执拗。你认为天下间最聪明的人是自己，其余人都愚不可及。你在炫耀值得你誓死效忠的人，你在炫耀你遇到了这世上唯一一个值得你仰望的人，你在嘲笑我们，无法体会到你所感知到的幸运和欣慰。你认为我们没有你如此的运气，遇不到能够让我们望其项背的人……你甚至认为我们会浅薄到，认为你对他是简单男女之情……”
偃裳神色微动，这才缓缓侧首望向云昭。
云昭眸中没有任何感情，不怒自威，带着高不可攀的凛然贵气，“你一直在俯视我们，就用我现在看你的这种眼光……”她缓步走近偃裳，直直望着她，“在你死前，好好记住这种眼神。因为你所誓死效忠的人，也是这般看你……”
当偃裳的目光触到云昭的双眸时，她神色微变，清高的目光，陡然变得惊惧不已。
云昭望着她睥睨道：“你早已病入骨髓，无药可医。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幡然悔悟，只是为了让你知道一件事，你再也没有机会去验证，你誓死效忠的那人，是否真的如我所说。”偃裳缓缓侧首避开云昭的目光。
云昭缓缓转过身，顿了顿，“杀人诛心，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你最好祈求泠泠早日复原，否则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牢房中，泠泠匍匐在赵颜身侧，正伸着伤痕累累的胳膊，用尽全力拔出他身上的箭。
云昭缓步走过去，蹲下身望着泠泠道：“泠泠，让我先看看你身上的伤。”
泠泠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云昭一把握住她的手，泠泠抬首望着云昭，通红的双目中满是泪光。
云昭的眸中闪过一丝疼惜，“他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
泠泠颤声道：“他是因为我死的……”
“他是因为不杀你，才会死的。但是你也别忘了，当初亲手伤害你的人，也是他……”
“小萦……”泠泠缓缓阖上双目，泪水划过脏兮兮的面颊，“我喜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