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朋友
“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出现如今的结果，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姜离姑娘为人谨慎，我们想寻到她，可谓是难上加难。”离开枕霞阁，乘上马车后，穆衍真向云昭似笑非笑道。
“是啊。”云昭喃喃道：“如果一直没有她的下落，我们的线索岂不是又要断了。”
穆衍真沉思片刻，望向云昭，“查五名结义兄弟组成的土匪。”
云昭恍然，“当时在洞中找到我们的就是……”云昭说到这里，突然停了话语。她突然想到之前和穆衍真躲在洞内的情形。
穆衍真点头，“他们是五个结义兄弟，后来在下无意间发现他们都是土匪出身。”穆衍真道：“如果是为祸一方的土匪，如果突然失踪，百姓间定然会有关于此事的传言，顺着这条线定然能查到线索。”
“我让长佶去查最近京都临近村寨是否有突然消失匿迹的土匪。”
“在下命南风去查吧。”穆衍真笑了笑，“长佶见过姜离姑娘，她带人搜寻姜离姑娘的下落，再合适不过。”
“好。依你之言。”云昭也笑了笑。
云昭话音落下后，车厢内静得再无其他声息，只有车轮行过街道的粼粼之声，以及不时传入耳的街道上的人声。
突然马车停了，车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南风，你下来，我来赶车。”
“夫人，这不合规矩……”
“叫我泠泠。”
原来那名女子竟是泠泠。
“你家公子定然给你吩咐了其他事情要做吧。你去忙你家公子吩咐你的事情，马车交给我就行。”泠泠道。
但双方在车外僵持不下。
在车厢内饶有兴致地听着外面动静的穆衍真，终于开口了，他似笑非笑道：“南风，你去忙其他事情。”
“属下遵命。”南风话音刚落便跳下了马车。
不多时，泠泠跳上了马车，而后一把扯开车帘，看到云昭兴奋道：“小萦！”
“泠泠，好巧啊。”云昭微微笑了笑。
“小萦，我想请你去我们家吃饭，可以吗？”
“这……”云昭有些迟疑。
泠泠灿然一笑，现出两个酒窝，“太好了，那我去赶车了。”
话音刚落，她便放下车帘，径自赶起了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行，云昭带着几分疑惑地望着穆衍真，“我刚有答应吗？”
“你并未立即反对。她自然就认为你答应了。”穆衍真似笑非笑道。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内又重新恢复安静，云昭这才渐渐发觉气氛有几分不对劲。她和穆衍真坐在车厢内，穆衍真的娘子竟在为他们赶车？！
难道不应该是泠泠和她坐在车厢中，穆衍真为她们赶车吗？
也不对。
穆衍真现在不良于行，自然不能让他赶车。云昭即便不是公主，为他们夫妇两人赶车，好像也不太对。
云昭思绪纷乱，反观穆衍真则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穆衍真察觉她的异样，似笑非笑道：“小萦姑娘怎么了？”
云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穆衍真还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的眼中满是笑意，“泠泠自小喜欢车马，但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如今有机会，自然会好好体验下。”
云昭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乘马车。直至夕阳西下，暮色初起，竟还未到，渐渐地车外的人声也杳不可闻，云昭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忙向赶车的泠泠道：“泠泠，这是去哪里的路？”
泠泠正在专注地赶车，无暇他顾，只轻轻哦了一声，便继续全身心地赶车。
穆衍真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山间别院。”
云昭回首不解地望着穆衍真。
穆衍真的眼中满是笑意，他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泠泠喜欢清净，不喜住在街市。”
云昭缓缓垂首没有说话。
穆衍真微微垂眸，他仍在笑着，“公主若不想去别院，在下立即让泠泠送公主回去。”
云昭望着他，沉吟半晌，笑了笑，“我若走了，岂不是辜负泠泠的一片好意。”
她话音刚落，车厢突然一个趔趄，向云昭所坐的方位侧翻过去。云昭下意识地看向穆衍真，谁知穆衍真的身躯失了平衡，向她倒来。她鬼使神差般伸手接住了他，两人紧紧拥在了一起。暮色重重，车厢内光线昏暗，两人离得异常近，他的下颌放在她的肩上，连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的鼻端是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她手所触是他微冷的长发，她眼所见，是他长袍上色彩斑斓的花纹，不仅如此，她还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他缓缓侧了侧首，温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耳后。直到这时，云昭才敢确信，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云昭缓缓阖上双眼，遮去眸中的盈盈水光。
“啊，终于好了！”车厢外，突然响起泠泠的声音。
云昭忙推开他，扶着他在轮椅上坐好，而后在他对面落座。随后车厢又一个趔趄恢复正常，颠簸中，云昭微微笑着望着穆衍真，穆衍真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泠泠掀开车帘，“你们没事吧？”
云昭微微笑了笑，“无事。”
“刚才马车不小心轧过一个大点的石块，我已经解决了，我们重新出发了。”
云昭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车帘被重新放下，车厢内异常昏暗，她只能瞥到对面穆衍真隐约的轮廓。
那晚，泠泠准备的饭菜很丰盛，据说是提前在京都买好的。席上泠泠仍旧很热情，不住给云昭夹菜，“我自从上次见过小萦姑娘后，便对姑娘一见如故，我在京都没什么朋友，如果姑娘不嫌弃，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云昭望着她微微笑道：“泠泠哪里的话，能有泠泠这样的朋友，是我之幸。”
“好。”泠泠端起杯中的酒，“饮下这杯酒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云昭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多吃点菜。”泠泠笑着嘱咐云昭道。
云昭微微点头。
席上泠泠又讲了些和穆衍真有关的事，末了突然问道：“小萦，你知不知道，我相公曾经有名红颜知己叫云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