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平叛
“陛下的性情，我们都非常了解……”穆衍真望着长佶，眸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如若不是心中有恨，又怎么会如此处置清宁长公主。”
长佶微愣片刻，“穆大人，成王败寇，这个道理，穆大人应该比奴婢更清楚。陛下如今是一国的帝王，为了维持朝局稳定，如此处置清宁公主，并无不妥。”
“我并无指责陛下之意……”穆衍真向长佶，顿了顿，“长佶，你的话意，我明白，我不会再伤害陛下。你对陛下的一片苦心，希望陛下也能明白。”
长佶望着穆衍真，有几分不敢置信问道：“穆大人认为奴婢在说谎？”
穆衍真微微垂眸，没有答话。
“穆大人……”长佶语气坚定地向穆衍真道：“陛下的确对大人的心中没有恨意。陛下对大人的感情很复杂，奴婢一言难以述清。当年陛下得知大人会效忠先帝，与大人割发断交，陛下整整三日都闭门不出，她说，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站在她的对立面，指责她，反抗她，唯独大人不行，因为大人是陛下的……”
穆衍真突然打断长佶的话，微微笑道：“在下真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
“穆大人，陛下虽然看起来无坚不摧，但是她也有脆弱的一面，她也是重情之人，所以她才会被自己的父皇背叛后，走上反叛之途。陛下整日噩梦缠身，对大人做出如此行径，绝非她的本意，还请大人切勿误会陛下。”
“长佶……”穆衍真微微仰首，望向黑漆漆的天际，“看来你还不真正了解陛下，陛下能有多脆弱，就相应的能有多坚强。上天是公平的，她现在是帝王，高处不胜寒，她既然选择了成为天子那势必会失去一些什么。”
长佶望着穆衍真，“大人真的要放弃陛下了吗？”
穆衍真向长佶微微笑道：“长佶，陛下她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放心，无论发生何事，她都绝不会被击垮的。”穆衍真顿了顿，“至于放弃，何来放弃一说？在下从来都不曾拥有过那个人啊……”穆衍真颇有些自嘲般说完，缓缓转身离去。
月光重新破月而出，倾泻满地，穆衍真那件长袍好似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长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才缓缓收回目光，在殿门前站定。长佶不知道的是，一墙之隔的屋内，云昭正赤脚立在门后。月光透光窗格映照在她的面庞上，那双幽幽双眸中，是一片沉凝的月色。
穆衍真那晚睡得并不安稳，第二日一大早，他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外传来他殿中小太监的声音，“穆大人可醒了？”
穆衍真披衣下床，“何事？”
“陛下命人送来了一物。”
穆衍真缓步上前打开了房门，一眼便看到了那人手里捧着的托盘上的那个白玉瓷瓶，正是多年前，他亲手为她所采的竹露。
穆衍真定定望着那瓶竹露半晌喃喃问道：“可有留下什么话？”
“陛下说今日不需大人前去为陛下讲书了，让陛下好好歇息养伤，这瓶竹露调入徐太医开的药中有祛疤之效，陛下嘱咐大人好生用着。”
穆衍真缓缓收回目光，“帮我放在桌上吧。”
“是。”小太监入内将那瓶竹露放在桌上，而后缓缓退了出来，向穆衍真行礼道：“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退下吧。”穆衍真道。
“是，奴婢告退。”小太监话音刚落，便缓步退后离开。
一连几日，穆衍真都不曾被召去为皇帝讲学。徐太医每隔几日都兢兢业业前来为他诊脉，调整药方。每次除了与他病情相关，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直到那天，徐太医为穆衍真诊完脉，收拾好药箱，并未像往常那样离去，而是望着穆衍真，笑道：“昔日有宫内传言下官与穆大人相像，下官本不以为然，但是这几日，下官信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穆大人，我们真是同类人。”
穆衍真似笑非笑道：“在下并无实职，徐太医不必自称下官。每个人都是特殊的存在，就比如，今日徐太医打破沉默……在下就不会这么做……”
徐太医若有所思道：“倒是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徐太医顿了顿，“在下有句话很早便想向穆大人说了。”
“徐太医但说无妨。”
“穆大人……”徐太医直直地望着穆衍真，“原本并不打算呆在陛下身侧吧。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在下吧。”
穆衍真微微垂眸笑道：“徐太医何出此言？”
徐太医望着穆衍真继续道：“穆大人担心在下会受陛下重用，蒙蔽圣听，然后有恃无恐地祸乱朝堂……”徐太医微微笑了笑，“不知是大人太看得起在下，还是对陛下不够信任？”
穆衍真抬眸望向徐太医，似笑非笑道：“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向在下道声谢吗？”
迎着徐太医疑惑的目光，穆衍真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云泽第一才子不惜以身犯险。”
“看来在下说的是真的了。”
穆衍真幽幽道了句，“此时还未竟全功，徐太医还差最后一步。”
徐太医越发不懂了，“穆大人此言何意？”
穆衍真望着他，不紧不慢道：“将这个说法散布出去，大人成为云泽第一才子的劲敌，然后大人就离扬名立万又近了一步。”
徐太医定定忘了穆衍真片刻，突然耻笑出声，“下官甘拜下风。”
“徐太医，你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还请徐太医多多心系陛下龙体。”
“那是自然，这点好请穆大人放心，陛下回宫后，本官便会前去为陛下请脉？”
穆衍真默然片刻，“陛下出宫了？”
“大人竟不知吗？”徐太医好似有些意外，“昨日刚刚出发，本官以为陛下会和大人前来道别。”
“陛下因为何事出宫？”穆衍真问道。
“藩王认为陛下得位不正，所以在西疆发生叛乱，陛下便带人前去平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