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暗号
回程时，泠泠仍带着几分病中的憔悴，她不顾云昭的劝阻，带着赵颜的骨灰，单独乘一辆马车。穆衍真和云昭长佶则乘着另一辆马车。云昭觉得泠泠的身体还有些弱，她想陪在她身边，被她所拒。一路上泠泠都很少说话，马车第二日到了京都。当马车经过街市时，泠泠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当看到与赵颜争执过的那个街头时，她缓缓放下车帘，收回目光，不再向外看去。
他们出发前便已说好入京后，南风带着云昭的令牌去州府调兵，而他们则先前往那个天罗教据点。而泠泠身体未完全复原，所以云昭和穆衍真让她暂时留在马车等他们的消息。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还未接近鬼市，便早早地下了马车。云昭和穆衍真下车后，发现泠泠也下车了。云昭有些担忧道：“泠泠，你……”
泠泠笑道：“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我若一直呆在马车里，才是真正对我身体无益的。”
云昭不再多言，望了穆衍真一眼后，先一步按照南风所说的位置，向内行进。他们一行四人，为了不引人注意，分散开来行动。云昭和穆衍真走前门，长佶和泠泠则从后门进。
云昭和穆衍真最先来到南风所说的那处民居，云昭叫开了门，开门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到云昭神色一震，下一刻突然出手袭向云昭。
穆衍真一把扯过云昭，将她推向一旁，接下了男子的招式，与那名男子缠斗在一起。
两人过了几招后，男子渐渐败下阵来。穆衍真最后制住了他，用一把匕首抵着他的脖颈，“为何要对这位姑娘出手？”
“公子饶命，小人只是接到命令，寻找画像上的姑娘，取下她的首级，小人若不这样做，死的就会是小人自己。”穆衍真从他袖中抽出了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果然是云昭的模样。
“你是何人？你又是从何人那里接到的命令？”
男子忙道：“小人是天罗教徒，之前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是从教主徐凌那里接到的命令，为了自己活命才不得已对这位姑娘出手，小人已经知道错了。”
“舵主徐凌？他现在在此地吗？”
“在。”男子顿了顿，“徐教主在地下暗道中，与人议事。嘱小人在上面看顾。”
“地下共有多少天罗教徒？”云昭问道。
男子思索半晌，“目前只有五人，其余的教众已外出寻找画中的这位姑娘。”
云昭沉吟片刻道：“你认识一个名叫姜离或者偃裳的姑娘吗？”
男子默然片刻，“认识。”
“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云昭问道。
男子道：“和教主一起在地下暗道。”
穆衍真手里的匕首又挨近了他脖颈几分，“带我们去见你们的教主和偃裳姑娘。”
按照时间推算，云昭和穆衍真进入暗道后，南风也会带着官兵抵达。即便不抵达，凭他们四人，也能制服地下的那五人。
他们刚跨进民居的门槛，泠泠和长佶已经轻巧地落在地上。长佶转身向他们道：“奴婢和泠泠姑娘已经查探过了，这座民居中确实没有他人。”
男子带着他们四人，进入里间，掀开床板，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下面隐隐有淡淡的微光传出。男子先缓缓跨了进去，穆衍真紧随其后，紧接着云昭也跟着下去。
他们四人跟随男子，进入暗道后。男子带着他们向里面的光亮的方向行去。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远远便看到一男一女，面对面相对而坐。他们走近些才认出那名女子是偃裳姑娘，穿着一件紫色长裙，只看侧影，就仿佛能感受到她那无边的魅惑。
“教主……”男子远远望着那名男子道：“有客人想见您，于是小人就带他们过来了。”
男子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奇怪的是偃裳也没有任何动静。
云昭望了他们两个半晌，上前轻轻推了推偃裳，“偃裳姑娘……”
谁知偃裳竟重重倒在桌上，鲜血很快自桌上漫到地上。桌子好像也撞到了那名男子的身子，男子向后仰倒，鲜血这才开始自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云昭忙去探偃裳的鼻息，发现早已气绝。她又忙去探了探男子的鼻息，发现也早已没有了鼻息。两人都是中毒身亡。
泠泠望着偃裳，僵硬地摇头，有些不敢置信，声音颤抖，“她……就这么死了？”
云昭反复打量了一阵那名男子的遗体，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霍然自男子的身上移开目光，看向穆衍真，“穆衍真，看好这名男子，不要让他自……”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经反手握住穆衍真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向了自己的脖颈，一时间血涌如注，不多时便倒在地上失了声息，鲜血溅上了穆衍真的袍角。
穆衍真望着倒在他脚下的那名男子，“公主是如何知晓他会自杀？”
云昭若有所思道：“我们此次前来，应该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所以这个男子在看到我后，才会那么无措。而这名中毒身亡的男子，若是教主，身上或者衣物上怎么会没有任何火焰标记。只能说明中毒男子不是他口中的徐凌教主，但这名男子在带我们前来后，却说是他们的教主。那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掩护他们的教主，让他的教主，能有时间逃走。事情败露后，自然为了防止我们自他口中问出更多的信息，而自裁。”
“这名男子不是真正的教主，那么偃裳……”泠泠望着云昭。
“如我所料不差，死的这名女子应该也不是偃裳。”
泠泠将桌上的女子扶起，发现果然不是偃裳，而是一张满是伤痕的脸。
穆衍真认得她，正是之前一心想救偃裳的婢女。
“这两人，是被仓促之间杀死的。应该是暗道中的人，提前接到了男子发出的警示暗号，才会杀了两人拖慢我们的脚步……”云昭顿了顿，“真正的教主极有可能，还在暗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