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充满了不对劲
第147章 充满了不对劲
北辰渊眼睑微垂，策马到一旁，对林七点了点头。
林七领命，从怀中拿出令牌，对衙役威吓道：“摄政王殿下驾到，还不速速通传知府前来接驾？”
好在如今的历城十室九空，更没有百姓敢在衙门前晃悠，他这一嗓子倒是没有惊动旁人。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看向那块令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心中咯噔一声。
金色蟒纹令牌，普通的皇亲国戚都用不得，非得是北辰皇室才行。
闹出这么大动静，衙门里早就有人在看热闹，见此，立即跑去通传了知府。
不下一盏茶的时间，知府便提着衣摆匆匆赶了出来。
这是一个年岁四十左右的男子，留着长须，身材偏瘦，眼睛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历城知府林湛眼神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被一群人簇拥着的北辰渊身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一掀官袍的衣摆跪在地上，行了个叩头大礼：“下官历城知府林湛，参见摄政王殿下。”
见第一眼，北辰渊便知道对方是个极其擅钻营之人，朝廷官员擅钻营并不是什么坏事，暂且对林湛不置可否。
北辰渊并不想和两个衙役计较，翻身下马，只带着林七向衙门里大步走去。
林湛立即起身跟了上去，半弯着腰，露出讨好地笑容：“那两个衙役冲撞了殿下，是下官管教不善，请殿下恕罪。”
北辰渊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低声说道：“本王在历城城外，看见数百难民向南逃难，有士兵正在驱赶，是怎么回事？”
自古难民都是朝廷的头疼所在，一个处理不好，就极易发展成乱民、乱匪。
林湛一听，细长的眼睛闪过一抹暗芒，心中暗叫不好，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些难民都是从临江城和越城逃出来的，到了遂远城，那里徽州总兵正在指挥守城，自然容不下这些难民，只能一路向南驱赶。”
说来说去，又把皮球踢给了徽州总兵，北辰渊微微侧头看向林湛，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你立刻将今年以来的所有折子、文献、政策以及资料整理好，给本王看看。”北辰渊吩咐道。
“遵命。”林湛立刻行礼应下。
眼神扫过身边的小厮，小厮立即转身要去书房，却见北辰渊突然抬了抬手，说道：“林七你去跟着取来。”
“这怎么能劳烦殿下身边的人呢？还不快去。”林湛的指尖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悄无声息地抬起头来观察北辰渊，暗暗心惊。
被林七睨了一眼，又立刻收回视线。
北辰渊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唇角微微上翘，多了一抹笑意。
他要求这个知府递交资料，对方毫无波澜的应下，反倒是让林七跟着去拿的时候，对方下意识地出声阻拦。
就在这一取一拿之间，便可以动许多手脚。
比如对方想让自己知道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什么。
看来这历城知府是大大的有问题。
北辰渊打量着林湛，突发奇想似笑非笑地说道：“本王来的时候，在徽州以南的交界处，遇到了一波北雁探子，北雁人这般如若无人之境的出入云启，你们徽州官员当真是失察。”
只见林湛顿时瞪大了眼睛，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冷汗涔涔，“请王爷恕罪，是下官的失察，下官定当全力追查，给您一个交代！”
北辰渊进了衙门正堂，直接掀起衣袍坐在了正位上，冷眼瞧着。
只见林湛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息之后才迟疑地说道：“只是……北雁人想必已经知道了王爷的行踪才敢如此，为了您的安全，下官想殿下不妨先暂且在历城安置，下官吩咐衙门诸人不许乱嚼舌根，待到查明再禀明殿下！”
林湛说得大义凛然，额角冒出冷汗，似乎心有余悸一般。
北辰渊轻声应下了，待到小厮将东西全部搬来，便吩咐他下去。
直到林湛的身影消失在正堂，北辰渊才收回了视线，随意地拿起一本折子，在手上颠了颠，“林七，你看出来了吗？”
林七怔怔地看着他，答道：“回王爷，属下以为这人不可信。”
王爷对待历城知府的模样，和以前一模一样，一些习惯的小动作也没有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王爷并没有失忆，还和以前一样。如果不是他亲自把所有事讲给王爷的话，他都要怀疑了。
不过，王爷一直都是王爷，并不会因为失忆而湮灭了他的光芒。
北辰渊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一旁，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吩咐道：“你去和暗卫说，悄悄的跟着林知府派出去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
如林七所说，林湛此人并不可信。
先是不动声色地阻拦林七去取文献，如果这可以说是，对方有一些政绩上的污点不想被自己发现的话还可以理解。
那么在他听到自己说北雁探子的时候，那种不对劲便更加明显。
正常官员听到在自己的徽州混入了敌过探子，通常应该惊疑不定，惶恐，担忧才对。
而这位林大人，表面上确实是震惊的、后怕的，却并不着急为自己开脱，反而一口认下了过错，并且下意识的以为，探子是从他的历城放行而出。
明明徽州以南的交界有五座城池，为何他就认定肯定是历城出的北雁人呢？
这就值得好好推敲了。
并且对方还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
他故意应下，也是觉得历城知府太过于可疑了些。
顾及晚儿的身孕，这一队人马行程缓慢，半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一整天，抵达县城时，天色已经见晚。
县城的规模并不算大，甚至平时松散得很，王香漪出入城门无数次，对情况也是颇为熟悉。
只是没想到今日南城门紧闭，只留了一道能通过一人的小缝，比平日多了三倍之数的官兵来往站岗，还需要挨个拦住盘查路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