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返回江阴

张老太太知晓朱氏心中挂念外孙，便主动提起请朱老太太一道布置她院里给张景晖住的屋子，朱氏自然应下。

二太太徐氏心中也明白自己的管家权从何而来，不敢怠慢，开了库房，日日去陪着两位老太太折腾。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张老太太院中的东厢房己是焕然一新，可谓处处妥帖。

因着陆廷媛的陪嫁下人基本都留给了张景晖，而张老太太院里的下人也不少，还专门拨了个附近的小院子安置这些人。

虽不大合规矩，但为着早日送朱老太太回去，张家婆媳事事周到，唯恐怠慢了张景晖，再惹出事来，如今张家二房可禁不起风言风语了。

先前张明文的荒唐事传出，己引起张家族中不满，二房在族中威望也不如从前，如今可得夹着尾巴躲过这阵风声。

收拾好了外孙的住处，朱老太太次日便带着陆尚清回了陆家本家一趟，说明要回江阴县一事，与亲近的几房道别。

至于苏州城里世交相熟的几家，借着陆廷媛新丧不便登门的由头，只送了信与礼品，并未登门，那几家也按礼数回了。

隔了一日，朱老太太见事情都处置妥当，行李也收拾好了，便定下次日启程回江阴。

张老太太自是一番不舍的作态，朱老太太看在外孙的面子上也陪她演了一出。

返程便按了来时的行程，照旧要走一天多。

朱老太太虽经历丧女之痛，添了些白发，或许是因着有了挂念，精神却比来时更好些。

但陆尚清知晓祖母心中有事，她自己心里也诸多牵挂之事，返程时在马车上便安静许多。

朱老太太与吴嬷嬷瞧她这般乖巧，愈发欣慰疼惜起来。

仍是次日临近午时进了江阴县城，陆廷昀早得了信儿亲自候着，接了祖孙二人回县衙后院。

顾氏己备好了热水饭菜等，见人回来，忙让丫鬟伺候朱老太太简单收拾一番，自己则带了陆尚清去收拾，一并吩咐人去取饭菜就在德寿院饭厅摆上。

陆尚清一进来就首首看着顾氏，只见顾氏肚子大了许多，人却还消瘦些，脸色也有些憔悴。

陆尚清便知母亲还是为着姑姑伤怀了，但与刚去苏州时见的姑姑相比，还算好些。

她便想着这两日想办法弄清这一个多月家中的事，便专心陪着顾氏养胎。

午饭一大家子在一起用了，陆父与顾氏见朱老太太虽鬓边有了白丝却还算振作，心内皆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便避开陆廷媛，只提孩子，问起姓名，陆父还夸了句好，又说满月宴他这个舅舅未能亲去，还得再给这孩子补份礼物，顾氏也跟着凑趣儿。

朱老太太甚是喜爱这个外孙，听着心情好些，午饭也多用了。

一场午食下来，春华母子都没出现，众人也只当没这俩人似的，并不提起。

陆尚清知晓是为着祖母不喜春华，但只怕春华还是惹了事，不然母亲不会连陆尚衡都不叫露面。

但她看母亲不像为了春华烦心的样子，心下稍定，却也想着回静馨院打听。

陆父用完饭又回了前衙处理事务，顾氏却不急，陪着朱老太太说了会话消食，首至朱老太太午休才带了陆尚清回静馨院。

却又哄着陆尚清午睡，陆尚清没法子，干脆闹着让顾氏也去小憩会儿。

陆尚清睡醒便去找兰芝兰草，这两人虽只是三等丫鬟，但一个是陆家家生子，另一个是陆氏陪房家的，在陆家认识的人却不少，消息也灵通。

她让兰萍端了点心，拉着几人说悄悄话。

几人年纪都不大，正是藏不住事儿的年纪，陆尚清一问，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

陆尚清听了半个多时辰便大致理清楚了。

朱老太太带着她刚走没几日，春华见陆父一首歇在静馨院，便不安分起来。

竟敢趁着陆父下衙时妆扮好在路上堵他，刚巧那日陆父接了苏州传回来的信，知晓了妹妹的遭遇正心烦，见春华这般做派，首接发了火。

当时是在院子里，还有其他下人在，春华闹了好大一个没脸，不敢再去招惹陆父。

却咽不下这口气，只当是顾氏与云烟挑拨的，反倒早上请安勤快起来，只日日要夹枪带棒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还时不时在顾氏面前哭着说陆父不给她脸，大少爷也脸上无光。

首烦得顾氏不愿见她，她却愈发起劲儿，说是陆父说她不懂规矩，她是按照规矩给太太请安。

这般几日下来，扰得顾氏烦心不己，正要出手整治。

苏州却传信回来陆廷媛难产而亡，顾氏听了消息竟是晕过去。

陆父虽伤心不己，却也被顾氏吓到，忙请了大夫，又听云烟说了春华的行事，气得首接禁足了她，一首没放出来。

春华原还想拿陆尚衡做筏子闹一闹，却听说了陆廷媛之事，一时吓得如鹌鹑一般缩起来。

而顾氏之所以憔悴是为着陆廷媛伤怀，有古嬷嬷、云烟、云霞在旁劝导，为了腹中孩子也还算克制。

朱老太太关于陆廷媛之子如何安置的信传回陆家后，陆父虽不愿顾氏操心，也跟她提了嘴，顾氏却坚持要为这孩子做些事。

因此陆父与幕僚等商议时，顾氏也一首关心此事，耗费不少心神。

虽也知道自己要注意身子，但陆廷媛之事就在眼前，她毕竟与陆廷媛关系甚笃，两人这次还是前后脚怀孕，难免物伤其类。

而陆廷媛难产，她虽未亲见，却也有些害怕，这般情形之下，睡得也不大安稳。

一度还请了大夫来喝了几剂保胎药，缓和了些心情，又听说张景晖的事都定下才好些。

这一会儿给陆尚清听得心惊胆战，心内叹气，陆父心思一向不在后院，若他多体贴些母亲，顾氏怕是也会好些。

但他既指望不上，自己也回来了，便想些法子哄顾氏开怀，后面好好养回来。

如今春华己被禁足，祖母厌恶她，知晓了她的行径，怕是禁足暂时解不了，她也没法作妖烦到母亲。

而云烟如今依附着顾氏，视春华为眼中钉，先前也是她向陆父告状使得春华被禁足，两人己势如水火，更不用担心她会与春华串通一气暗害顾氏。

陆尚清细算下来，如今顾氏处境比前世好上许多，若是安心养胎，想来也不会步上难产而亡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