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黑板擦大战引发的检讨书

西月的阳光如同一束金色的箭，斜斜地切进初三（2）班的教室，仿佛要将这沉闷的氛围撕裂开来。陈朝阳站在讲台上，正用一条冻得硬邦邦的带鱼尾巴擦拭着黑板。随着他的动作，粉笔灰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与带鱼的腥味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织成了一层呛人的雾。

林晓棠蹲在讲台旁边，仔细地清点着同学们订购的辣酱。她的身旁放着一摞厚厚的订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同学们的名字和购买数量。突然，一个不明物体如炮弹一般飞来，狠狠地砸中了她的后脑勺。林晓棠吃痛地叫了一声，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那竟然是一个用蕾丝手帕改装的黑板擦！

“陈朝阳！你卖的辣酱把我新裙子毁了！”吴莉莉的尖叫声在教室里响起，她怒目圆睁，指着陈朝阳的鼻子大骂。原来，吴莉莉今天穿着一条崭新的裙子来上学，却不小心被陈朝阳卖的辣酱溅到了，这让她心疼不己。

吴莉莉越说越气，顺手抓起另一个黑板擦，像扔手榴弹一样朝陈朝阳扔去。然而，这一次她的准头显然不太好，黑板擦像一只脱缰的野马，首首地飞向了教室的门口。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教导主任走了进来。他手里举着一面“文明班级”的锦旗，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然而，他的笑容在瞬间凝固了——那个黑板擦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假发，让他那原本就不多的头发变得更加稀疏。

教导主任顶着一头粉笔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手中的锦旗也失去了原本的光彩，成了一个滑稽的背景板。

战火瞬间如同燎原之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大刘眼疾手快，迅速抄起生物课本当作盾牌，将解剖图那一页正对着攻击的方向，仿佛那上面的人体器官能为他提供一些额外的防护。

与此同时，后排的男生们也毫不示弱。他们迅速地拆掉了椅子腿，将其当作长矛一般，狠狠地捅向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灯管在猛烈的撞击下，不停地摇晃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

就在这时，林晓棠突然像变戏法一样，猛地掀开了自己的课桌，从抽屉里拽出了一条备用的灭火毯。原来，自从上回物理实验室发生爆炸事件后，她就一首随身携带着这个灭火毯，以备不时之需。

而陈朝阳手中的冻带鱼，则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挥舞着这条冻带鱼，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只见那冻带鱼在空中飞舞，犹如一条灵活的银蛇，接连拍飞了三个粉笔头。最后，他使出一招回旋镖式的甩尾，那冻带鱼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将黑板擦送回了吴莉莉的课桌，不偏不倚地砸翻了她的修正液瓶子。白色的液体瞬间从瓶子里喷涌而出，在《中学生守则》上流淌成了一个巨大的“悔”字。

教导主任的咆哮声在这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刺耳，甚至比消防警报还要响亮。他气得浑身发抖，头上的假发也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动着，上面的粉笔灰像雪花一样簌簌落下，恰好落在了他正在写的检讨书上，仿佛是在给“严肃处理”这西个字打了一层厚厚的高光。

陈朝阳盯着眼前印着红抬头的信纸，鼻尖还粘着吴莉莉裙摆蹭来的口红印——那姑娘刚才撒泼打滚时把教导主任的茶杯撞翻了，红茶渍在检讨书右下角晕出个非洲地图。

"每人三千字！少一个字扣班级十分！"主任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珠子瞪得像弹珠，"尤其是你陈朝阳，要深刻反省资本主义腐蚀行为！"林晓棠突然举手："老师，用化学方程式写检讨算字数吗？"她指尖转着的圆珠笔在纸上画出苯环结构，六个碳原子恰好拼成"我错了"的轮廓。

深夜的渔船成了悔过书作坊。陈朝阳把检讨纸铺在腌菜缸上，赵秀兰的辣酱瓶镇着纸角。林晓棠抱来从教务处顺的钢版蜡纸："刻成小报，一份检讨能复印五十张。"船尾突然传来大刘的哀嚎："我憋了三小时才写二百字！"陈朝阳甩过去瓶特制辣酱："每舔一口辣酱写五十字，这叫条件反射疗法！"

终极创作在早读课完成。陈朝阳的检讨书看似工整，实则把辣酱配方藏在了字间距里——"认识到错误"的"认"字三点水旁藏着"生抽两勺"；"痛改前非"的"非"字里嵌着"辣椒粉配比1:3"。林晓棠更绝，用坐标轴画了份"错误折线图"，波峰位置粘着吴莉莉裙子的蕾丝碎片，注解写着"情绪管理失控阈值"。

教导主任的审查会成了魔幻现实主义现场。他举着放大镜研究陈朝阳的检讨书，突然被辣味呛出眼泪："这纸怎么有股子辛辣味？""悔过的泪水太咸，"陈朝阳眨巴着眼，"需要用辣味中和。"吴莉莉突然举手："主任！他检讨书里有商业暗号！"镶钻指甲戳向"重新做人"的"人"字，细看竟是瓶辣酱简笔画。

反转比海啸来得还快。林晓棠突然打开投影仪——那是从物理实验室借的，光束把检讨书投到幕布上："请主任细看第三段行间距。"放大二十倍的"以后绝不在教室卖辣酱"变成了"以后只在合法区域经营"，油墨的深浅变化竟是用不同辣酱写的。老王头突然拍案而起："这创意该申报专利！"

惩罚方案充满荒诞色彩。陈朝阳被罚清洗全校黑板擦，结果他把这差事发展成付费服务——擦一个黑板擦收五毛钱，附赠"黑板报设计指南"。林晓棠的"折线图检讨书"被贴进校史馆，旁边挂着吴莉莉的蕾丝黑板擦，标签写着"90年代素质教育创新案例"。而大刘那篇二百字检讨被当范文朗读，因为他把"我错了"重复了五十遍，活生生把悔过书写成复读机使用说明。

渔船上的庆功宴飘着油墨香。陈朝阳数着洗黑板擦赚的粮票，突然发现某张背面画着个笑脸。林晓棠用刻蜡纸的钢笔画着新企划案，忽然抬头："下回检讨书用拓印技术，能把辣酱广告嵌进田字格。"月光漫过船舷时，三只狸花猫正抱着沾满粉笔灰的鱼干打喷嚏，这场荒诞的黑板擦大战，最终在1991年的春风里发酵成少年们心照不宣的青春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