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血色审判

程喻的骨髓干细胞样本滚落在地，玻璃瓶碎裂的声响中，二十个克隆舱同时开启，苍白的"周野们"睁开了眼睛。

"你...下毒..."程父的金丝眼镜滑落，镜片上溅着蓝色血点。他的手指抓挠着控制台，无意间按下某个按钮——所有监控屏幕突然切换成程氏制药的股东大会首播。

周野松开口，舌尖舔掉唇边的血："不是毒。"他拽过程喻的手按在父亲胸口，"摸摸看，是不是和你现在的心跳一样快？"

掌心下的心跳快得惊人，程喻突然明白过来——是MX-20的解毒剂在起效，只不过作用相反。大屏幕上的股东们开始抽搐，其中三个己经口吐蓝沫。

"精彩吗？"周野从口袋里掏出个遥控器，"你父亲给每位股东都送了生日礼物..."按下按钮，所有克隆人同时捂住心口，"...植入式心脏监测仪，刚好能接收MX-20的信号。"

程喻的枪口对准周野："你改了配方。"

"聪明。"周野的犬齿闪着寒光，"解毒剂变成催化剂..."他歪头看向抽搐的父亲，"...专门针对有罪孽的人。"

第一个克隆人倒下了，皮肤泛起蛛网状蓝纹。程父的瞳孔开始扩散，却还在笑："你以为...赢了？"他颤抖的手指指向程喻，"...他的血液样本...早就..."

周野猛地掐住他喉咙："说清楚！"

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嗡鸣，实验室的钢门被切割开。程喻拽起周野："走！"他踢开通风管道盖板，"是国际刑警的激光切割器。"

周野却挣开他的手，扑向控制台："等等...他刚才说..."

钢门轰然倒塌，穿防化服的特警涌入。程喻将周野推进通风管，自己挡在入口处开枪。子弹击碎玻璃培养舱，蓝色药液流成河，倒映着天花板上闪烁的红光。

"程喻！"周野在管道里喊，"你父亲在你身上..."

一发子弹擦过程喻耳廓，他翻身滚进通风管。周野的掌心贴在他后颈，那里有个陈年疤痕——是十五岁那年父亲抽血留下的。

"明白了..."周野的声音突然发抖，"他早就用你的血..."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程喻把周野护在身下。爆炸的气浪从后方涌来，热浪中他看清了周野瞳孔里映出的东西——实验室的监控屏幕上，苏芮正把程喻的血液样本插入分析仪。

"不！"程喻想往回爬，却被周野拽住。

"来不及了..."周野的指甲掐进他手腕，"...但我们可以..."他的嘴唇贴上程喻染血的耳垂，"...让审判更彻底。"

通风管尽头是地下河，周野拽着程喻跳进冰冷的水流。浮出水面时，他们正对着圣家堂的彩窗。周野从内衣口袋掏出个防水袋，里面是程父的加密手机。

"最后一个后门..."他划开屏幕，输入程喻的生日。监控画面弹出，显示程氏制药总部正在燃烧，"看，你的血在发光。"

程喻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渗出的血泛着蓝光——是改良版MX-20的标记效应。周野的指尖沾上他的血，在教堂石壁上画了个天平图案："现在..."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野突然吻住程喻。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药味，程喻尝出了解毒剂的味道——是苦杏仁味的。

"记住这种感觉。"周野退开时咬破了他的下唇，"等会儿被审问时..."他的手摸向程喻后腰，"...你会需要它。"

程喻摸到周野塞来的东西——是父亲的金丝眼镜，镜腿里藏着微型存储器。

国际刑警的探照灯照过来时，周野举起双手微笑："我们自首。"他的虎牙闪着光，"但我的辩护人有个条件..."

程喻戴上眼镜，镜片上立刻浮现出父亲的全部罪证。他看向为首的警官："我要亲自为017号实验体辩护。"

周野的笑声在圣家堂的穹顶下回荡，像极了他们初遇那晚，酒杯里晃动的冰块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