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私人飞机上的亲子鉴定书在烧
陈欣灵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银行余额的数字让她想起十八年前在医院产房外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婴儿啼哭，她盯着护士怀里的襁褓，突然听见医生说："早产儿情况不好，可能保不住。"而隔壁产房传来邹小露的尖叫，紧接着是响亮的婴儿哭声——那是林峰的孩子，她算准了生产日期。
"发什么呆？"吴家铭的声音像冰锥刺进回忆，他的手指正着亲子鉴定书，"你说林豪是我的儿子，可这份报告..."他突然把文件甩在陈欣灵脸上，油墨印蹭花了她精致的妆容，"O型血和AB型血的父母，怎么会生出AB型血的孩子？你当我是傻子？"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里，陈欣灵听见自己的心跳。十八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躺在手术台上，医生说"胎儿保不住了"，而邹小露的孩子刚好出生。她趁护士不备调换了襁褓，把自己夭折的女儿换成了男孩——也就是乐乐，而林豪，其实是她从福利院抱来的弃婴，用来糊弄林峰的棋子。
"成铭，你听我说..."她抓住吴家铭的手腕，指甲掐进对方定制西装的面料，"当年我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撒谎说打掉了孩子，其实我偷偷生下来了，只是后来孩子生病..."她突然哭出声，"林豪是我们的孩子，那份血型报告是假的，是我找医生改的！"
吴家铭盯着她哭花的脸，想起十八年前在大排档，她也是这样哭着说"我怀孕了"。那时他刚拿到留学offer，父亲威胁"敢留孩子就断生活费"，于是他给了她一笔钱。现在看着这个精心设计骗局的女人，他突然觉得恶心，却又不得不利用她——毕竟林峰的专利，还差最后一步就能到手。
"算了。"他抽出被泪水浸湿的手帕，"等拿到林峰的智能家电专利，我们就去洛杉矶，以后别再提这些事。"他没说的是，自己早己让私家侦探调查过，林豪的真实身世，比陈欣灵的谎言更不堪。
与此同时，珠江边的早餐店里，乐乐正把煎蛋往林峰碗里扒拉："爸爸多吃点，妈妈说你要打怪兽！"孩子的胎记在晨光下泛着淡褐色，像片永远不会凋零的树叶。邹小露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2007年的春天，她躲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听着窗外林峰和陈欣灵的争吵声。
"其实那年在医院，"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荔湾湖的水，"我爸找了熟人，说打胎对身体不好，让我去郊区的小诊所。"她从抽屉深处翻出本泛黄的日记本，里面夹着脐带血保存协议，"我骗所有人说打掉了孩子，其实偷偷签了保密协议，把孩子生在了民营医院。"
林峰接过日记本，看见邹小露用红笔圈出的日期：2007年4月10日，和林豪的"生日"同一天。原来陈欣灵不仅偷了他的人生，还偷走了他和邹小露的孩子，用一个假生日，编织了十八年的谎言。
"小露，"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她手腕的烫疤——那是当年给乐乐熬粥时留下的，"我昨天去了趟省实，看见林豪的体检报告，他的过敏源和吴家铭一样，对芒果过敏。"他掏出手机，里面存着吴家铭大学时的照片，"而乐乐，和我一样，吃芒果没事。"
邹小露的眼泪砸在日记本上，晕开了当年的字迹。她想起陈欣灵第一次来医院看她，假装关心却一首盯着婴儿襁褓，那时她就该明白，这个女人的温柔，全是伪装的糖衣炮弹。
私人飞机在云层中穿行，陈欣灵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想起林峰母亲寄来的包裹。那是去年冬天，老人寄来两双棉袜，说"给小豪和乐乐的"，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现在想来，那双绣着星星的袜子，应该是给亲生孙子的。
"陈女士，我们即将降落。"空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吴家铭正在和律师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对，把林峰公司的债务都转到陈欣灵名下，她签的担保函有效。"
陈欣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她以为的同盟，不过是另一场骗局。吴家铭从来没信过她，就像她从来没信过林峰一样。飞机轮胎接触跑道的震动中，她突然想起邹小露朋友圈的那句话："错的不是爱，是错把算计当爱情。"
当天下午，林峰带着乐乐走进亲子鉴定中心。孩子攥着奥特曼玩偶，好奇地看着墙上的DNA双螺旋模型："爸爸，星星会写进我的身体里吗？"
"会的。"林峰摸着他的胎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邹小露时，她画在野餐垫上的星星，"这是爸爸给你的星星印记，谁都偷不走。"
鉴定室里，医生看着比对结果，笑着说："恭喜，99.99%的亲子概率。"乐乐突然跳起来："我就知道！妈妈手机里存着爸爸的照片，比奥特曼还帅！"
邹小露的脸红得像荔湾湖的荷花。她想起昨晚林峰在厨房洗碗，乐乐突然问："妈妈，你是不是喜欢爸爸？"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装着整个星河。
深夜，林峰坐在书房处理母亲的银行卡流水。三百万存款里，有姐姐们凑的嫁妆，有父母卖猪崽的钱，还有他每年寄回家的红包。转账记录里，2010年的备注写着"峰儿寄来给爸看病"，2015年写着"给小豪买奶粉"——原来母亲把每个孙子的名字都记着，却不知道小豪根本不是她的亲孙子。
"叩叩——"邹小露敲门进来，端着杯热牛奶，"别熬太晚，乐乐说明天要和你去动物园。"她的睡裙袖口磨出毛边，还是大学时买的款式，却比陈欣灵的真丝睡衣更让他心动。
林峰突然站起来，碰倒了椅子。他看着邹小露惊慌的样子，突然想起十八年前在苏宁电器门口，她被城管追得满街跑，最后躲进他怀里。"小露，"他声音发颤，"当年我不该放弃我们的感情，不该相信陈欣灵的谎言..."
邹小露的牛奶杯在桌上磕出声响。她看着林峰泛红的眼眶，想起他生日那天的草莓蛋糕，想起他创业失败时躲在出租屋抽烟，想起他第一次抱乐乐时的小心翼翼。"峰哥，"她终于说出那个藏了十八年的称呼，"其实我一首都在等，等你回头看看我。"
窗外传来轮船的汽笛声，珠江的夜景璀璨依旧。林峰轻轻抱住邹小露，闻着她发间的洗发水味——还是当年的薄荷香，从未变过。乐乐的房门突然打开，孩子举着奥特曼冲进来："爸爸妈妈打怪兽要一起打！"
三人笑作一团，台灯的光晕映在墙上，形成三个紧紧相依的影子。而此刻的陈欣灵，正在吴家铭的别墅里收拾行李，发现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手机里全是催债短信。她颤抖着打开保险箱，里面只剩一份亲子鉴定书，上面写着："吴成铭与林豪，非生物学父子。"
原来她偷来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以为算计了所有人，却不知道，命运早在十八年前的草莓蛋糕里，埋下了最残酷的真相——真正的爱，从来不是靠谎言维系，而她，终将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