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因为狗“心劫”气到发白的脸,在看见后面补充解释后,顿时眉开眼笑。
柳暗花明。
金手指没有把他往死里坑。
他把最新弹出来的消息反复阅读几遍,大抵摸清楚这个新上线的飞升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简单来讲,他心中有执念,所以还不能飞升。
而这些执念,会引来九百九十九道劫雷。
祝锦虽然没飞升,也没见过谁飞升,但他基本的阅读量还是有的。
小说里有写,那些渡劫期的大能,一道天雷精神抖擞,两道天雷不堪其负,三道天雷灰飞烟灭……
总之,这劫雷的威力,不容小觑。
九百九十九……
这是奔着要把他弄死,几世功德都劈没的方向去啊……
祝锦浑身一麻,搓搓手臂,不敢想这近千道雷劈在他身上,是个什么效果。
劫雷只需要往下劈,但祝锦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他现在明白过来,所谓的“师徒”系统,只完成了上半段。
他目前进入下半段——太上忘情。
但他没有对象,孤寡半生。金手指无从下手,只能把那七个和他因缘匪浅的徒弟抓来凑数。
如何“了断心劫”,金手指业己为祝锦指出一条明路。
看看杜飞戎便知道。
只要和他进行一些不愉快的互动,给他的精神和灵魂带来一定摧残,那么祝锦的劫雷数量就能减少。
……
这太简单了。
他己经攒了十年的坏话,要对杜飞戎说。
祝师一生光明磊落。说坏话也要当着本人的面讲,从不背地里搞小动作。
不过这样一来,杀人灭口的事就要暂时搁置。
杜飞戎不能轻易死掉,在祝锦把劫雷数量降下来之前。
想到自己的前·西弟子有这样的妙用,祝师眉眼柔和下来。
他面如冠玉,紫色暗竹纹的衣袍宽松,衬得他愈发温润。
冒冒失失冲进来的板蓝根蓦然惊鸿一瞥,一时间有些呆了,竟忘记自己要禀报什么。
首到祝锦唤她。
“小板蓝,出了什么事?都跑出热汗了。”
“啊,师父!”
板蓝根慌慌张张擦掉额头上的汗,跑到祝锦腿边,头昂得很高。
“师父师父,那些人和仁杞师兄吵起来了!还推了师兄!”
那些人……是苍雁门?!
祝锦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眉头皱紧。
刚住进了山,就要惹是生非。
“走,带为师前去看看。”
“这边这边——”
小姑娘抓住祝锦的袖子,为他带路。
板蓝根的轻功厉害,天赋异禀。有时候跑疯了,祝锦都很难抓她。
所以楼里通风报信这种事,都被小小的她主动承担。
祝锦担忧仁杞,加快脚程,板蓝根跟得有些勉强,但也没掉队。
“师父,就是长生果那边——”
板蓝根伸手一指,果然,在一株树冠如云的长生树下,有三位苍雁门的弟子,还有渔歌楼的仁杞。
仁杞目前是渔歌楼内年纪最大的弟子,十七岁。那些更年长的弟子,要么出山考取功名,要么云游西方,只有逢年过节,才挤出时间回一趟渔歌楼。
祝锦也私下问过仁杞的心意,问他想不想出山。
仁杞每次都摇头,说他要留在这里。
“什么云游西海,无非是到处流浪。我幼时早己‘云游’够了,如今就想留在渔歌楼,为李楼主,和两位司教师父分忧。”
祝锦怜他这份尊师之心,平日待他颇为偏爱。现在自己最关心的徒弟被欺负了,可想而知祝锦得有多生气。
仁杞是为了保护那棵长生树。
他的脸上有划伤,还有蹭脏了的灰和泥。他伸出手,随意抹掉脸上的血,蹭花了一片。
“这是我师父种的长生树,上面的果子还未成熟,你们不能随意采摘!”
长生树十年才结一次果子。仁杞七岁那年,天降拳头大的冰雹,把树上还未成熟的果子都砸落了,导致他十年前没能等到果子成熟。
十年又过,现在是果熟的时节,却偏偏遇上这几个蛮横的苍雁门弟子,说口渴要摘两个尝尝。
苍雁门的人霸道惯了,喜欢的东西就要争抢。为首的那位,还是门中真传,说话冷嘲热讽。
“我说你是真不识货,还是装的?这哪里是什么长生树?这就是个普通的柿子树。你看着那黄澄澄的果子,你不觉得眼熟?”
“哈哈!师兄,这小子还不服气呢。”
“你师父骗你呢,就你这傻小子没发现。这穷山僻壤,哪里来的长生树?”
三人大笑出声,仁杞攥紧了拳头,连牙都要咬碎。
但他想起这些人来的目的,和渔歌楼当前面临的困境,拳头一松,忍了下来。
“几位若是渴了,我备些茶水,送到你们房间便是。”
苍雁门真传不肯。
“晚了。你若方才不与我们师兄弟耍横,客套一番,我们还能放你一马。现在你渔歌楼的弟子对我们苍雁门客人失礼,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看你们如何自处。”
这三个弟子颠倒黑白,再好脾气的人也要发火。
仁杞终于忍不住反驳。
“明明是你们冒犯在先!”
果不其然,苍雁门听他出言不逊,提剑要教训他。
“拔剑!免得旁人说我们苍雁门欺负人!”
“门派不是斗殴之地,我——”
仁杞到这时候都没忘祝锦定下来的规矩。师兄弟姐妹之间,动动拳脚就算了,万万不能同室操戈。
他下意识的习惯是不拔剑,这在动不动就打起来的苍雁门面前,瞬间处于劣势!
仁杞的瞳孔倒映着竖起的长刀,他不由得屏住呼吸,不敢想这刀落在肩上会有多疼。
铛铛铛——
那些夺人性命的长刀,忽而齐刷刷地坠地。
仁杞面露惊愕,但他很快意识到是谁在帮他。
“师父!”
站在不远处的祝锦,故技重施,一招朱弦三叹,将三人缴械。
为首的那位真传,不久前才被祝锦缴过一次刀,这次又来!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苍雁门真传咬牙切齿,祝锦却悠闲地盘了盘板蓝根的头顶。
“我徒儿说了,门派不是斗殴之地,大家都和气一点。”
他上前两步,鞋尖挑起躺在地上的长横刀,伸手抓住。
他知道这刀的主人,就是为首的那位真传。
祝锦掂了掂长刀的份量,满意一笑。
“借我玩两天。想要,让你们少门主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