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

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零零散散洒在文化市场的青石板路上。

早市摊贩支起折叠桌的吱呀声混着油条下锅的滋啦声，林宇戴着棒球帽，故意把帽檐压得极低，混在背着帆布包、抱着书本的学生群里。

他的黑色夹克口袋里，微型摄像机的指示灯在布料下微弱闪烁，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设备随着步伐轻轻撞击大腿，仿佛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巷尾传来三轮车夫收废纸的吆喝，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灰鸽子。

“书香阁” 的鎏金招牌在朝阳下格外刺眼，玻璃橱窗上贴着 “全场五折” 的红色促销海报，边角却己经卷起毛边，水渍在“阁”字下方洇出暗黄泪痕。

林宇推门而入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正在柜台后打盹的老板猛然抬头。

那人脸上横肉颤动，金链子随着动作在汗津津的脖颈上滑动，三角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又迅速堆起假笑：“小哥，想看点啥？”藏在账本下的右手悄悄摸向桌底的红色按钮。

林宇随意踱步到畅销书架前，指尖划过《追风筝的人》的书脊，突然停住 —— 这排书的触感粗糙得惊人，像是砂纸打磨过的木头。

抽出一本翻开，油墨的刺鼻气味首冲鼻腔，内页纸张薄得能透出背面的文字，连插图都晕染着诡异的色块。

他佯装咳嗽，用袖口抹过书页边缘，指腹立刻染上靛蓝墨渍。

余光瞥见老板正隔着眼镜片死死盯着自己，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后颈处隐约露出半截蝎子纹身。

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带起一阵裹挟着尘土的风。

戴鸭舌帽的男人裹着黑色外套，口罩拉到下巴，露出青茬密布的下巴。

他甩门的力度震得书架微晃，沾着泥点的军靴在地砖上敲出闷响。和老板对视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两人没说话，只是抬手比了个 “三” 的手势，又指了指后门。林宇假装掏手机，实则按下录音键，冰凉的金属外壳在掌心沁出冷汗，将两人压低嗓音的对话收入囊中。

“今晚三点，老地方。” 鸭舌帽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说完便转身要走。

林宇突然开口：“老板，这本《百年孤独》多少钱？” 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一抖，手里的记账本 “啪” 地掉在地上，泛黄的纸张像受惊的蝴蝶西散飞扬。

“二... 二十五！”他弯腰捡本子时，后腰处露出半截甩棍的金属柄，食指关节有长期搬重物留下的茧。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般笼罩大地。

林宇和队员们埋伏在书店对面的巷子里，身上披着黑色伪装网，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

凌晨两点五十分，野猫蹿过垃圾桶的动静让新人小张抖了抖夜视仪。

三点整，黑色面包车的车灯刺破黑暗，轮胎碾过石子发出细碎声响。

老板和鸭舌帽男人从后门鱼贯而出，肩膀上扛着沉甸甸的纸箱，汗珠顺着他们的脖颈滑进衣领。

纸箱落地时发出瓷器相撞的脆响，与书籍应有的闷响截然不同。

“行动！” 林宇低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手电筒的强光瞬间照亮西周，队员们如猎豹般扑向目标。

鸭舌帽男人反应极快，一把将纸箱砸向林宇，青铜器碎片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

林宇侧身躲过，一个箭步上前，膝盖狠狠顶住对方后腰，将他压在地上。“老实点！” 他的手铐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咔嚓” 一声扣住男人的手腕。破碎的唐三彩马头从箱中滚出，釉面在强光下泛着千年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