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暖坐到她对面,叫了声:“姐。”
大姐听到声音赶紧抬头,就见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相貌十分标致的姑娘正坐在自已的对面。
她快速打量了许暖暖一眼,“姑娘,你要报名下乡吗?长得这么漂亮,就不怕到了乡下,被狼给吃了,那里粮食多,豺狼虎豹也多。”
大姐作为知青办的人,自然知道一些知青下乡后所经历过的遭遇。
越是漂亮的姑娘,就越容易被村里的干部以及二流子盯上。
这姑娘长得着实可人,水灵灵的眸子,白皙娇嫩地脸庞,出色俏丽的五官,仿佛看她一眼就能将自已的心给融化掉,让她忍不住会为许暖暖担心。
这一去,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呢。
即便她有业绩任务,也忍不住想要提醒许暖暖。
许暖暖笑笑:“谢谢姐姐的关心,建设国家人人有责,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就逃避这项责任。不过,并不是我要下乡,而是我妹妹要下乡。她因为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来不了,就让我代她来报名。”
“你妹妹?”
“是的。”许暖暖把赵家的户口本拿出来,翻到赵佳悦的那一页给大姐看:“这就是我妹妹的名字,下面有家庭住址。”
大姐看了一下那户口本上的信息,问许暖暖:“你妹妹想要去哪儿插队?”
“西北。因为那儿有她认识的人,她想和那个朋友在一块,所以,选择了西北。”
大姐拿出西北的登记簿:“西北哪个地方,可以说一下具体地址,对于积极报名参与国家建设的同志,我们会尽力给她安排她想去的地方。”
“谢谢大姐,她说她要去甘省瓜州。”
名字叫瓜州,其实是甘省最干旱的地方。
赵佳悦去了那里,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大姐记了下来,“知青下乡是有补助的,是你帮她领了,还是让她亲自来领。”
“她说了,让我帮她领回去,省的她再来跑一趟。”
“好。”
大姐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大团结和几张票证给许暖暖:“那边条件艰苦,补助的比其他地方多一些,一百三十块钱,还有十斤棉花票,九尺布票。”
大姐把钱票递到许暖暖手里,并告诉她:“回去让你妹妹准备一下,七天后走人。”
“好的,姐姐,我回去就帮她一起准备。”
许暖暖出了知青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先去黑市一趟。
前世她并没有去过黑市,也没有注意过黑市在哪个地方,不过,很快她就在一个小胡同里找到了。
黑市,顾名思义,是见不得光,不被法律和政府承认的市场。
黑,意味着自由,也意味着危险。
进黑市前,她要先乔装打扮一番才行。
她和昨天一样,找到背人的地方进到空间里,打扮成昨天去照相馆时的样子。
她把那些旧衣服都放在一个床单里包好,背着出了空间,朝黑市走去。
黑市门口有望风的,见她背着个大包袱,知道她是来卖东西的,便直接朝她伸手。
“卖东西,要交三毛钱的保护费。”
许暖暖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拿出了钱,给了看门的,便被放了进去。
里面果然是一个自由市场,和许暖暖在其他世界做任务的时候,看到的市场几乎一样。
这里售卖着各种人们所需要的商品,买家和卖家只用钱币结账,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票证。
当然,商贩中不乏有倒卖票证的,她准备卖完衣服就买一些。
她来到一个墙根下,打开装着衣服鞋子的包袱,把鞋子和衣服分别摆放开来,见别人有拿着衣服叫卖的,她也学着把衣服拎起来叫卖:“快来看啊,快来看,二手女式羊绒大衣,八九成新,只要新衣六成的价格,还不要票。”
她的那些衣服款式漂亮,都是供销社里买不到的,而且买新衣服还要侨汇券,所以,这些旧衣服也非常受欢迎。
周围有几个小姑娘很快就被她吸引了过来。
“同志,这件羊绒大衣多少钱?”
许暖暖用男声回答:“新的二百,还要侨汇券,按照新衣六成的价格卖给你,一百二,同志,你想要吗?”
那姑娘一副想买又有些舍不得的样子,“同志,便宜一点吧。”
许暖暖的心理定价其实是五折,为了就是防止有讨价还价的。
人几乎都有占便宜的心理,即使她标价三折,照样也会有讨价还价的。
“同志,你看好了,我这可是进口货,收你一百二你绝对赚到了。”绝不能轻易就降价。
那姑娘还是犹犹豫豫的,“一百块钱,你要觉得可以,我就买了。”
“这?”许暖暖假意为难:“同志,你要让我赔钱了。”
旁边又有一个姑娘拿起了一件呢子大衣,跟许暖暖讨价:“同志,便宜一点,新衣五成的价格,我也要一件。”
“要是按照你们说的价格,你们要的越多我赔的越多。”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迟迟不肯接受她给的价格。
许暖暖假装踌躇了一下:“这样吧,咱们各让一步,你们挣钱不容易,我做生意也不容易,五成五,你们是第一次买我的衣服,我不图赚钱,你们以后多给我带几个人过来买我的衣服就行了。”
这个价格确实给到了姑娘们的心坎里,其实她们也不指望许暖暖能按五成的价格卖给她们,有这个折中的价格也行。
于是,便有人先接受了,选了一件自已喜欢的,付给了许暖暖钱。
接着,就又有人动摇了,但也有坚持观望的。
许暖暖拿过那三个观望者手里的衣服,“同志,你们要是不想买,就把我的衣服放回来,别耽误其他人挑选。”
“谁说我不买?”
其中一个立刻着急了,她就是因为喜欢那件衣服才一直拿在手里的,之所以观望就是在等着许暖暖再降降价,根据许暖暖现在的表现,大概是不会再继续降价了,她便接受了新衣五成五的价格。咬咬牙,给了许暖暖一百三十五块钱,拿着衣服离开了。
接下来的买卖就更顺利了,大家都接受了这个价格,不出半个小时,许暖暖身前的衣服就被抢完了,就连三双皮鞋都卖出去了,一共收获八百六十五块钱。
许暖暖知道未来的历史发展趋势,这些旧衣物现在好卖,是因为物以稀为贵,等到改开几年后,别说旧衣服,新衣服都不会有这样好的行情。
那些姑娘买完衣服,便问许暖暖下次什么时候来。
许暖暖这就是一锤子买卖,只能笑笑:“还没准呢,有货我就会来了。”
许暖暖卖完衣服和鞋子,在旁边的地摊上买了三个搪瓷盆,用来盛放照片冲洗药水。
她还要买票证,她不确定科长亲戚能弄到多少票证,也不确定对方能弄到什么样的票,还是自已专门购买一些比较稳妥。
因为票证不会像其他商品有较大体积,卖票证的人一般都会把票证放在衣服里面特别缝制的口袋里,想找到卖票的人比找其他商贩要有一些难度。
不过,也不是特别困难。
因为这些人一般都会站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双手特别保护住自已装有票证的衣服,眼观六路,寻找要买票证的人。
如果稽查队对黑市搞突袭,那么卖票证的肯定是最容易能逃跑且不留下货物的。
许暖暖在人流量多的地方寻找了一下,果然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半旧中山装的年轻人,一双精明的眼睛炯炯有神,在朝四周观望着。
七月份的天气,别人上身都穿着短袖,他却穿着长袖外衣,一看就不同寻常。
许暖暖走过去,问道:“同志,请问你手里有票证出售吗?”
那人立刻点了点头,“同志,你想要什么样的票证?”
随后,他便把自已的外衣敞开,露出里面一排排的口袋,这些口袋里分门别类地装着各种票证。
许暖暖没有仔细去看,便道:“我想要二十张副食票,十斤肉票,二十尺布票,二十斤棉花票,再来点牙膏票,香皂票和洗衣粉票,洗头粉票。不知道这些票都是什么价格。”
她先问清楚价格,觉得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跟对方商讨。省的买完算账时因为价格在产生分歧,也省的被宰。
那人赶紧向她介绍了票证价格,许暖暖觉得有些票贵,还跟他讨价还价了,两人商量好了价格,那人才检查了衣服里的票证,根据许暖暖的要求拿出了二十张副食票,十斤肉票,十五斤棉花票,两张牙膏票,一张香皂票,洗衣粉票和洗头粉票各两张,放到一起交到了许暖暖手里。
“同志,棉花票就这么多了。”
“可以。”
这些票证一共六十六,许暖暖收了票证给了钱,转身去了别处。
她还要买些种子,种到自已的空间里。
粮食种子属于农村集体才能购买的商品,种子站根本不对个人销售,作为城市居民的她不可能能在种子站买到种子。
只能在黑市买。
她看了一圈,只有卖大米,小麦,玉米,还有少数杂粮的,至于蔬菜种子,这个季节大部分的蔬菜都已上市,并非播种季节,然而白萝卜和大白菜却要在这时候播种育苗,胡萝卜也该撒种了。
空间里种的菜够她吃就行了,种子也不需要买太多。
她见有一个农妇跟前摆着这三种种子,每种只要了五钱,价格便宜,三样一共才花她了五分钱。
其他时令的蔬菜种子还没有人卖,怕只能去农户家里面,从那些老掉蔬菜的果实里获得。果树苗也不适宜在这个季节获得,有机会到了山上,找到果树苗直接移植到空间里,或者扦插果树枝条。
接着她去把粮食种子给买了,一般情况下,小麦杂交情况不严重,就可以直接用小麦子作为种子,不过二代产量通常不如一代,以此类推下去,种子代数越多,产量越低,玉米和小麦的情况基本一样,不过,她空间里的环境本就优于外部普通田地,即便不是一代种子,估计也能种出高产量。
至于大米,稻谷若是脱壳太厚,失去了胚芽,就不能发芽了,她决定买一些,觉得能发芽的就种下,不能发芽的也可以煮饭吃。
至于杂粮,直接就可以拿来做种子了。
她向卖粮的老汉询问了一下粮食价格,小麦一毛四分五,大米一毛三分五,玉米一毛零四厘,高粱九分五,大豆两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