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你呀。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好大儿竟然被二嫁妇人嫌弃了。
程大娘觉得薛彤有些不识好歹,“别看你有这么个工厂,若不是我儿每日不辞辛苦忙前忙后,你能赚那么多银子?”
程然羞臊的满脸通红,连忙去阻拦他娘,“娘,别说了”。
程大娘哪里肯罢休,她扯出被拉扯的衣袖继续说道:“常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说你不是寡妇,可都差不多,外边都是怎么传你的谣言你不会不知道吧?外面都在说,你一个女人家,都是靠着那些东家掌柜才起的家,你看看,你不成个家能行吗,还好我儿大义不计较这些流言”。
“谣言这种话还能信吗?嘴长在别人身上谁也管不着,外人不明白大娘还能不明白吗?”薛彤说道:“前些日子你家发生的事,那谣言不也满天飞,可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吗?”
外面都在传,程然的爹之所以和程然的媳妇搞在一起,都是程大娘撺掇的,她早就看不惯儿媳,想要儿子休妻,可程然不干,然后她就趁程然他爹喝醉后,将儿媳送到他爹床上。
“你”!程大娘气急,用手指着薛彤,“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外面的传言竟是真的,若我早知道这样,你就是求着我儿娶你我都不带同意的”。
她拉着程然就走,走了两步又转头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少了我儿忙前忙后,你的破工厂还如何干下去”。
程然就像丢了魂儿的行尸走肉,不知是被他娘的话震惊傻了,还是被拒绝后没了精气神儿,就那样被他娘拖走了。
程然有没有震惊不知道,反正薛彤被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好像,就好像好好的走路被人绊了一跤,刚好啃到一坨狗屎。
是运气差还是运气爆棚,这样的人间极品都被她遇到了。
自打这日起,程然还真的没再来过肥皂厂,是不好意思来,还是真觉得少了他地球不转,没人知道。
少了一个能写会算的人,只能让轩辕老头暂时顶上去。
轩辕老头直叹气,“现在杀鸡都用宰牛刀了”!
腊月二十五,年越来越近,往年的赵家湾早就三五成群去赶大集置办年货了,今年因为地里没收成,家家户户都靠卖乌桕子赚来的铜板过活,哪里还有闲钱买年货,只期盼别饿死在这个冬天。
薛彤与刘淮山商议,就算是高价也要买三头整猪回来,打算过年时分给他们,让大家伙儿过个好年。
她还想买些米面油分给大伙儿,可现在的宁海县即便有钱都买不到粮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心商人在发国难财,故意在这个时候囤粮,等火候差不多了再大幅涨价。
她想给村民发些粮,只能用自已的库存了。
骆怀希依然没有消息,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乱想。
薛彤甚至想出了一万种可能。
为了不再继续内耗下去,她决定去找骆大叔问个明白。
骆大叔一个人蹲坐在灶坑前,抽着旱烟取着暖,小日子看起来倒是惬意,只是他面颊日渐消瘦,这证明他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骆大叔给她帮过许多忙,薛彤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眼看就要过年了,她还特意为骆大叔做了一套棉衣送过来。
骆大叔捧着那套棉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眼底却流露出愧疚。
薛彤不打算拐弯抹角,况且她也不会,于是直言问道:“大叔,怀希去哪了?这么久都没回来过,他还好吗?”
骆大叔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孩子,你坐”。
他为薛彤拽过来一个马扎,“孩子,本来我不想和你说这些,可看你和怀希都…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你们两个绝不可以在一起”。
这和薛彤猜到的一样,并不感到意外,她只是想知道原因,难道真的是嫌弃吗?
骆大叔慈爱的看向薛彤,露出一抹笑,“孩子,以后你不能叫我骆大叔了,你要叫我二叔”。
二叔?薛彤的脑中出现薛宝庆的脸。
“你的意思是,我其实姓骆?”
骆大叔轻轻点头,“十几年前,你爹从战场得胜归来,途经宁海县,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你娘薛诗诗…”
薛诗诗出身商贾之家,按门第来说根本没资格嫁进他们侯府,可谁叫她与当时还是世子的骆凌风一见钟情,在荷尔蒙的促动下,骆凌风又立下战功,他非薛诗诗不娶,骆家只能顺了他的意思。
当时的薛诗诗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骆家人见后,也觉得虽然门第上不般配,可在容貌上找补回来了。
婚后小夫妻恩爱有加,只是他们成婚一年肚子都没动静。
宫里的荣嫔娘娘是骆凌风的嫡亲妹妹,她约薛诗诗进宫,想让她的专用太医为薛诗诗瞧瞧。
带她进宫的小宫女突然肚子疼,让她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荣嫔的寝宫。
皇宫太大了,路又多,薛诗诗一时不慎走错路,竟然误打误撞闯进皇上的御书房。
皇上并未怪罪,还亲自送薛诗诗去荣嫔的住处。
后来安宁侯府被人诬陷通敌,且还在府中找到他们与敌国来往的书信,证据确凿之下,侯府被抄家流放。
主犯骆凌风被处决。
薛诗诗不在流放的队伍里,自此失了消息。
骆大叔带着怀有身孕的娘子在贵人的帮助下逃走了。
他们改了名字,依然不敢在同一个地方生活太久,十几年换了不下五个地方。
今年才辗转到宁海县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赵家湾。
也许是上天的意思,让他找到兄长唯一的血脉。
骆大叔此时哭得不能自已。
薛彤不住的叹气,原来她爹真的不是她爹,她爹是她的亲舅舅,她爱的人也不是爱人,而是…她弟弟。
她和骆怀希都那样了,最终他变成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