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川在瞧见眼前之人时,瞳孔骤然猛缩!
却碍于有旁人在场,他只皱眉说道:
“本侯不知你在说什么!
眼下我等还有要事,暂且失陪,若这位夫人当真有事,可等本侯回来再听你细说。”
他说着话,便朝冬阳递了个眼色,转身就要走。
可那妇人却上前扯住谢书柠的裙摆,痛骂道:
“是不是因为你?侯爷才那般对夫人的?
你一个商贾之女,不就仗着家中有些银钱,竟如此欺人太甚不要脸?”
谢书柠见此,后退两步将那人挣脱开,满眼困惑的问道:
“这位夫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口出恶言?
你口中的夫人,又是何人?”
江景川见此,一脚将那妇人踢翻在地,上下打量了眼谢书柠,关怀备至的问道:
“夫人没事吧?
莫要听此人胡言乱语,我瞧她定是生了疯病!”
他说完这话,皱眉喊道:
“来人,先将此人绑了丢到柴房,以免伤到各位贵人!
待我回来,再细细问查。”
两个粗使妈妈见状,就要上前拿人,却见谢书柠冷声呵斥道:
“住手,不许动她!
我虽是商贾出身,却也不愿背上恶名,她若无故污蔑于我,我自是不肯的!
我倒要听听,此人到底是何意?
今日正好太子,裴国公还有诸位大人都在,定然能为民女做主!”
她说完这话,看向那妇人,眼底的喜色一闪而过,开口道:
“这位夫人,你且说说,我是如何欺人太甚的?!”
那妇人见状,用力挣脱开两个粗使妈妈的束缚!
她咬牙切齿的朝谢书柠啐了一口,说道:
“侯府夫人,在此提及太子等人,莫不是想仗势欺人?
民妇相信,太子殿下定会秉公处置!
民妇就想问问侯府夫人,你为何不让我们夫人进门?
陪侯爷在沛州吃苦的是我们夫人,给侯爷生子的也是我们夫人!
如今,你还要抢走我们夫人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让她们母子分离!
你个妒妇,你好狠的心呐!”
沈茉雪见此,柳眉微蹙,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侯爷的亲生子?
那你口中的夫人,又是何人?”
此言一出,院中众人皆倒吸一口气,纷纷看向苏妈妈怀中抽泣不止的小儿。
这孩子,竟不是领养的?
可承安侯却哄骗着当家主母认到自己名下,做她的嫡长子?
老天爷,这承安侯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江景川心下一急,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编造如此谎言来污蔑本侯?
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者,按律当斩!”
那妇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却转而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江景川阴沉的目光:
“敢问侯爷,民妇有哪句说错了?
侯爷当初在沛州时,分明与我们夫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民妇在侯爷沛州的宅院子做管事,是日日看在眼中的!
如今一回京城,侯爷却变了心!
侯爷当真是那贪图钱财之人,为了那谢家女,弃我们夫人于不顾吗?”
江景川铁青着脸,只恨不能将此人当场杀死!
他抬脚就要朝眼前那妇人踹去,却忽觉小腿不知被什么击中,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就在这个空档,那妇人跪在地上,挪动着膝盖行至沈茉雪跟前,重重的磕了个头,说道:
“回太子妃,我们夫人,不在别处,正在此间房子中!
还请太子妃为我们夫人做主!”
这话刚一落地,整个院子一片哗然!
“天呢,这是什么惊天大热闹?”
“什么意思?承安侯背着夫人在外面跟人生了孩子?”
“对,然后那孩子还被领回来,欲占嫡长子的位子!”
“是的,日后还要承袭这承安侯的爵位!”
“哎哟哟,这外室还蛮有野心呢!”
“做外室,就藏好了呀,竟然跑到人家府上来认儿子?”
“这仆从倒是忠心,可她主子,终究只是个外室!还胆敢叫什么夫人?”
“或许这外室,是被承安侯骗的?”
谢书柠怔愣了片刻,看向江景川,抬手指着房门:
“侯爷,可有什么好说的?”
江景川上前牵住谢书柠的手,沉声道:
“一个不知来历的妇人胡诌几句,你便信了?
我是你的夫君,你不信我,却信她?”
谢书柠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说道:
“不妨让屋里那人出来,与这位夫人对峙?”
赵氏见此,脸上挂着笑,说道:
“书柠,别为了这么点小事失了分寸。
祠堂那边,可还等着咱们过去呢!”
谢书柠挑眉说道:
“怎么?老夫人为何避重就轻?
屋里那位是见不得光,还是见不得人?”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对着沈茉雪福了福身,说道:
“民女无辜背上妒妇之名,实属委屈,还请太子妃为民女做主,查明真相!”
沈茉雪眼眸微沉,一抬手,便有两个嬷嬷大步上前,朝屋中走去!
赵氏见状,欲要上前阻止,却被太子一声呵住:
“老夫人,慎行!”
见此,赵氏哪里还敢拦着,只得与江景川对视一眼,干着急!
不多时,两个嬷嬷推搡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出了房门。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月白锦裙,款款朝院中行来,衣袂翩翩。
她一头青丝仅用一根木簪挽起,发丝随风飞扬。
清冷绝俗的脸上,带着几分愁思,活生生一个清冷佳人!
她一出来,便引起一阵不小的议论:
“此人,看着好生面熟!”
“我也觉得......似乎以前见过此人!”
不知是谁说了句:
“此人不正是俞家嫡女,俞桑影?”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此人可不正是三年前,被贬出昌京城的俞家嫡女!
如今,她不仅出现在昌京,还做了外室,生下了外室子?
俞桑影红着眼跪地行礼,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的说道:
“臣女见过太子,太子妃,裴国公。
臣女未经传召私自进京,只是与老夫人投缘,前来祝寿。
与......承安侯并无旁的关系,与承安侯府小世子,更是头一回见。
臣女稍后便立即动身回镇江,再不会回昌京城,还请太子恕罪!”
她的话音刚落,却听得一道慵懒冷冽之声传来:
“这昌京城到底有什么?
怎么这俞家人,一个个儿的都往昌京城跑?”
一听这话,俞桑影微微一怔!
她忙抬眸去看江景川,却见其神色不安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可她太了解江景川!
他这番神情,分明是知晓此事的,可他却从未告知过她。
俞桑影心下一惊,除了她,还有谁来了昌京城?
却在这时,地上昏厥的江景坤,在大夫的诊治下,悠悠转醒:
“嫂嫂,你为何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