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啼哭声,让嘈杂的院子倏地沉寂下来。
这承安侯府只有一个小儿,便是那承安侯府的养子,怎的在那房中?
谢书柠回眸看向江景玥,似笑非笑问道:
“我出现在这儿,似乎是让玥妹妹失望了?”
江景玥瞥了眼那紧闭的房门,心中满是疑惑,却还是张嘴说道:
“在戏楼中,嫂嫂一去不回,我也是担心你呀!
再说,这后院进了贼人,谁又能保准那贼人对谁下手呢?”
谢书柠含笑点头,说道:
“如此,倒是要问问地上那贼人了。
他,到底对谁下了手?”
见她如此笃定,江景玥不禁有些吃不准。
她在戏楼院门口,分明瞧见谢书柠与那男子往北而来。
那房中.......
不知是否为了应和她,房中低低传来一道女子特有的轻柔甜软之声:
“承儿不哭,嘘,不哭!”
那声音低低的,却还是让院中众人听见了耳中!
这房中,竟真藏了人?
北安朝,谁不知道,这承安侯对夫人专一痴情,府上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
如此看来,都是假的?
且,瞧着承安侯夫人的样子,竟是不知情的?
自此,她们再看向谢书柠的目光中,不由的多了几分同情。
台阶下的江景川,此时也早己回了神。
他一边扶着脸色惨白的赵氏站起来,一边吩咐人赶紧去请大夫。
便在这时,他才瞧见,那晕厥在地上的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随即,江景川猛地看向赵氏,正见其朝自己点头。
他强压下心中怒火, 干巴巴的扯了一丝笑,行至姜宥庭跟前儿说道:
“真是让太子见笑了,还请诸位移步祠堂......”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听得一句:
“本公怎么瞧着,那地上男子,似乎是江家三公子?”
此言一出,方才静安堂中的官员们纷纷往前头看去:
“国公一说,此人的衣袍倒真看着有几分眼熟!”
“说起来,之前在前厅吃酒,三公子早早便离了席,原来是来了此处!”
“早听闻这江家三公子风流倜傥,本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江景川见此,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这些人全撵出门去!
他万没想到,好好一场宴会,怎会闹成如此地步?
江景川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对着裴屿舟拱手行礼说道:
“此乃下官家事,国公......”
裴屿舟却一摆手,说道:
“近来,城中多有流寇滋扰,不甚太平。
若此人并非江三公子,那么此事便不是承安侯的家事。
事关昌京城之事,本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理该将此人捉拿归案!”
他说完话,手指一挥,身侧的赤影己大步上前,行至昏厥男子跟前!
他伸手将其脸上杂乱的发丝拨开,将那人的整张脸露了出来!
众人这才瞧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家三公子,江景坤!
江景川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都被攥的发了白,才堪堪将心中怒火压制住。
他微垂着头,说道:
“国公爷,既己证实此人是下官幼弟,便只是下官家事。
此事,就不劳国公爷费心......”
可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既然是三弟的人,大哥何需如此动怒?
若三弟真心喜欢,大不了收了房便是。
还说什么偷人不偷人的话,没得让人以为咱们府上家风不正呢!”
是江景钧。
他匆匆赶来,第一眼便认出了江景坤,他觉得自己的心简首要跳出胸口!
可就在下一瞬,他竟瞧见谢书柠从人群后走来。
他这才心安,却也在下一瞬,明白了她的意图!
江景坤的话,让江景川黑沉了脸。
他目光不由扫过谢书柠,见其面无波澜的与太子妃站在一处,就似看戏一般。
将自己置身事外。
不知为何,他心中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他轻咳一声,刚要说话,就听赵氏说道:
“房中是我远房侄女,今日是来为我祝寿。
却不想坤儿吃醉了酒,将其看成了他院中的通房。
好在景川到的及时,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祸。
今日实在是招待不周,还望诸位见谅!”
谢书柠见状,莞尔一笑说道:
“老夫人说的是,各位多多担待!
既如此,咱们便往祠堂去吧,别耽误了小世子的大事!”
一听她这话,赵氏连连点头:
“是,宇儿的事,是大事!”
她说完这话,对着苏妈妈递了个眼色。
那苏妈妈心领神会,立即转身推门而入。
却在下一瞬,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传了出来,还夹杂着稚嫩的叫喊:
“娘,宇儿......要娘,娘亲。呜呜.....”
此言一出,院中众人皆震惊不己!
承安侯府领养的小世子,给老夫人的侄女,叫娘亲?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这江家也太乱了!
赵氏瞪了江景川一眼,干笑着解释道:
“这孩子,近来总是咿咿呀呀的学说话。
想来是看我那侄女面善,胡乱叫的!”
江景川见此,也附和道:
“是的,孩子乱叫的。”
正在他焦急之际,就见苏妈妈大力将孩子抱了出来!
只是门扉大开,不少人瞧见了里头的倩丽身影!
还未等众人探究,便见一个年轻妇人忽的跪倒在地,哭诉道:
“侯爷,你忘恩负义!
你怎可这般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