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拿命来!”刘洋庆怒喝一声,脸上满是狠厉之色,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巡警,仿佛一头饿狼锁定了猎物。
他心中暗自盘算,这巡警不过是个小角色,待会自已动手,他肯定会像大多数人一样,慌乱地掏出警棍来防御,到时候自已便能轻松化解并给予其重击。想到这里,刘洋庆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下一秒,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猛地扑向巡警,双手呈爪状,直取对方咽喉。可就在他以为巡警会如他所料那般掏警棍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巡警不慌不忙,一个利落的反手动作,手中竟已稳稳地握住了配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他的额头。
刘洋庆心中大骇,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他的身体僵在原地,四肢仿佛被钉住一般无法动弹,脑中一片空白。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所有的骄傲和不屑都如泡沫般破碎。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脸上满是乞怜之色,“别……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刘洋庆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
巡警看着跪地求饶的刘洋庆,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中满是不屑。“哼,刚才不是还威风八面,要我的命吗?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就你这熊样,也敢在巡警局门口撒野?”他晃了晃手中的枪,语气轻蔑,“还申城铁腿刘二爷,我看你改名叫申城铁膝刘二怂还差不多。”
刘洋庆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哭丧着脸哀求道:“大哥,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家里还有18岁貌美的老母,和八十年幼的妻子,我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都等着我回去啊!”
巡警听了,非但没有心软,反而笑得更张狂了,“哟,这会儿知道求我啦?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呢?你还惦记家里人?早干嘛去了!你在这撒野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他向前走了一步,用枪抵着刘洋庆的脑袋,“就你这点能耐,还想威胁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对了,对了!”刘洋庆恰似想起什么,慌忙的翻找起衣兜,不一会一张小本本被他举起,“我是市长的秘书,我是市长秘书,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是市长秘书!”
巡警闻言,脸上的嘲讽更甚,一把将刘洋庆手中的小本本拍落在地,“就你这德行,还市长秘书?少拿这些来唬我!今天你就是天王老子的秘书,也别想逃过惩罚!”说着,他用力扯住刘洋庆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刘洋庆被扯得脖子生疼,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我真的是市长秘书,你看那本本上都写着,你别不信啊!”他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满是绝望。
“叽叽歪歪的,我自有决断,闭嘴!”巡警说着便给了刘洋庆一巴掌。
只是瞬间刘洋庆便感受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他捂住脸咬牙隐忍。三十年浦东,三十年浦西,莫欺中年穷。只要等我表露身份我一定让你跪地求饶,你等着我!
于是就在他的幻想中被巡警直直直带到拘留室,看着拘留室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乞丐?刘洋庆就是一阵恶寒。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我可是市长秘书你不能这样对我。”
巡警感受着手中的震动,单手打开拘留室的铁门,向着里面随手一扔,当即在刘洋庆身后开口道:“老实点,你因为污辱,袭击公职人员,被我依法逮捕,现在对你发出为期三个月的拘留惩戒。你要知道,拘留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最终是以教育为主,希望你引此为戒,早日改邪归正。”
刘洋庆从地上爬起,便听见了巡警这样的话。虽然他心中不爽,可想到刚刚受到的鼻窦,便也只能咬牙受下。
但见巡警关上门后便要离开,刘洋庆赶忙贴近大门,伸手喊道:“都是打工的,你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
巡警听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可以,一次一块大洋,每次一分钟。”
“一分钟一块大洋?你怎么不去抢!”刘洋庆听了巡警的报价,眼珠子瞪的溜圆。
他一个月工资也才200大洋,要按市政厅每天好几十个的打法,他到头来不得反欠市政厅好几千,这就算把他贪的钱都算进去他也还不完。
“呵呵。”巡警不屑地看向刘洋庆,淡淡道:“这叫特殊通讯资源管理费用。警局的通讯线路肩负着诸多紧急警务联络重任,每一次通讯资源都无比珍。
因你行为恶劣,扰乱警局秩序,占用了额外的人力物力来处理你的事,这费用是对你的惩戒性补偿,用来平衡因你造成的公共资源损耗。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安心在这反省,别想着打电话。”
刘洋庆一咬牙,心一横,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好,我打!”
此刻,刘洋庆的声音中带着不甘和无奈,他现在只想着联系上市长,然后让他出面来救自已。到时,他一定要让这个巡警,连带着整个一局都为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看着刘洋庆高举的大洋,巡警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但这一抹怪异很快便被他隐入眼底。
见刘洋庆下定决心,巡警也没有多说什么立马回到门前熟练的打开门,“最低十五分钟起,所以诚惠十五块大洋。”
“你!”刘洋庆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面前这贪得无厌的巡警,双眼瞪得仿佛要喷出火来,“你这是坐地起价!刚才不是说好了一分钟一块大洋吗?怎么突然又变成十五分钟起了?你这不是摆明了坑我吗!”
巡警却一脸淡然,耸耸肩:“刚才那是刚才,现在情况有变。你要知道,给你打电话可是占用了宝贵的警务通讯资源,而且你之前的态度那么恶劣,我还得额外盯着你,防止你通风报信或者搞什么小动作,这都得算在成本里。十五分钟十五块大洋,已经很便宜你了。要是你还觉得不满意,那就算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说完,他作势就要关门。
刘洋庆见状深吸口气,“好,我给!”刘洋庆咬着牙,从兜里又艰难地掏出十四块大洋,每拿出一块,都感觉像是在割自已的肉。他把大洋重重地拍在巡警手上,“给你!这下总可以让我打电话了吧!”
巡警满意的接过大洋掂了掂重量,当即打开大门,对着刘洋庆眉头一挑:“走吧,你还有十四分钟。”
刘洋庆听后欲言又止,他现在真的非常想破口大骂,从给钱开始是算时间,这巡警简直脸都不要了,但他一想又怕自已这一骂,让这巡警又升起幺蛾子,便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气憋回心底。
“带路!”
巡警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一把抓起刘洋庆向着拘留室外走去。待两人彻底离开后,拘留室中横七竖八躺着的乞丐们,渐渐向墙角聚拢。
“啸天哥,你说这新来的是不是傻,他难道不知道来的人开始都有半个时辰的通话时间吗。那巡警给出的价钱根本就不合理,我都不敢想他竟然就这样同意了?”
“就是啸天哥,你说等这家伙回来后我们要不要提醒他?”
就在众人讨论着要不要好心提醒刘洋庆时,一个自始至终都沉默的微胖年轻人突然开口:“你们都别说了,我刚刚看到了那人的脸,你们知道那是谁吗?”
众人一听都好奇的将目光投向那个年轻人。
“白猫,你说谁啊?难不成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就是,你小子还卖上关子了,弟兄们都给我上,你不说我们还不听了。”
众人还以为白猫是在开玩笑吓他们,于是众人想也没想便向着他齐齐扑去。
但很快,伴随着一阵嘻嘻哈哈后,拘留室突然为之一静。
“嘶!市长秘书?你没看错吧?”一群人在打闹中听到了白猫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话,倒吸一口凉气。
见众人都为之一惊,白猫坐直身体,眼神肯定道:“没错,上次酒会,我爹远远给我介绍过,好像叫刘……刘什么的。”
众人虽然没有得到刘洋庆的名字,但他们都知道白猫的为人,大事上他是绝对不会骗兄弟的,想到此众人又是心底一惊。
“这么说,刚刚那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局不就完了?”
“哪不会,我没记错巡警局不归市政厅管,他顶天了也就只能谴责一番。不过。”白猫突然看向周啸天,“啸天哥我们明天就出去了,你想好怎么面对你父亲了吗?”
周啸天听后坐起:“那能怎么办,我可是他亲儿子,难不成他还会杀了我?”
“啸天哥列切,可雅雅姐前天来后就没了音信,我怕现在周伯父已经准备好了沾盐水的皮条等着你。你忘了上次……。”
“怕什么。”周啸天负手站起,背对着众生打断了他们的话,“我周啸天自出生起便知这世间万千险恶,一顿盐水皮条而已。我周啸天傲视于天地,有何惧之,若他日当真落入吾身,我自当一力抗之。”
众人听后纷纷起哄。
“好!啸天哥好样的。”
“啸天哥,你就是我的偶像。”
“啸天哥……”
“啊切~”远在周府的周啸天之父——周传打了一个喷嚏,他揉着鼻子接过周雅递过的茶水,“雅雅,你弟弟明天是不是就出来了?”
“是的父亲。”周雅微微躬身接过茶杯,添上热水再度递回。
周传见状接过茶杯放在一旁,伸手从面前的盐水盆中拿出一根皮鞭,“你说你和那个臭小子就是一前一后的事,为什么他就没你这么乖?天天让我操心,有时我都在想,要是当时只有你该多好。”
“父亲别说这样赌气的话,弟弟身为男孩以后定是家中的顶梁柱,他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作为,也是好事。”周雅安慰着周传,心底想着,弟弟啊姐姐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好事?”周传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周雅,“你这丫头要在生意上的态度也这样坚决,你爹我还会这么担心吗?你们姐弟俩,一个读了圣贤书学什么腐儒宽厚待人,一个看了几本画本故事就想着去当个大头兵。你们呀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按你们姐弟俩这样,我和你们娘怕是老死都享受不到清福咯,把红药水拿来。”周传说完,伸手指向辣椒水旁的红药水。
周雅见状拿过红药水,眼底仿佛下定决心,只见她轻声细语道:“父亲,若是需要,女儿愿意为家族献身。”她的眼神坚定,她知道自已实在没有商场上的雷厉手段,也就只有以自身才能为家族争取最大利益,她愿意为了家族牺牲自我。
而周传听后,厉声呵斥:“胡闹,我周家还没到卖女求荣的地步,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我周传要是妻女都护不住,枉为男人。”说着周传火气又一次被勾起,“擦,越想越气,这你这弟弟要是争气一点你今天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臭小子一天天就知道给我惹麻烦,把我辣椒水拿来。”
“父亲消消气,女儿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你不要这样打啸天,等他去军校知道劳苦后他一定会开窍的。”周雅见状赶忙把周传特制的辣椒水藏在身后,她绝不能再让自已的弟弟雪上加霜。
“开窍?他开窍是以后的事,但打的他屁股开花是现在的事,我是他爹,我肯定打不死他。”周传说罢便起身,想要拿过周雅身后的辣椒水。
而回到拘留室,不知为何周啸天站在高处,顿觉浑身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