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秘书在进入香榭丽舍烟韵馆后,看着烟馆中弥漫的烟雾,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那华丽装饰下是一个个衣着各异的人或躺或坐,神情麻木地吞吐着烟泡,在烟雾缭绕中,那脸上的笑容,无异在述说着他们的飘飘欲死。看的刘秘书也是一阵咽口水,但他没有沉浸其中,而是掠过一个个人群来到了一处被打手守住的门前。
“我来找白老板。”
在他说完后,打手们上下打量了刘秘书一番,一个打手撩开门帘走进了门内,很快便带着一个满脸凶煞的疤脸男人出来。
疤脸男人见是刘秘书,脸上凶煞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脸笑容:“刘秘书,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刘秘书见状,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严肃道:“我来找白老板,劳驾通报一声。”
疤脸男人听后,笑着摆摆手:“嗐,那里的话,我们帮主吩咐了,只要是刘秘书您来,就用不着通报,但规矩?”疤脸上下扫视起刘秘书。
刘秘书也十分熟练的将手展开举起:“规矩我懂。”
疤脸看刘秘书如此识趣,也笑着蹲下在刘秘书的浑身摸索了一番,很快随着疤脸在刘秘书的屁股上抓了一抓,搜身结束:“好了,刘秘书跟我来吧。”
说罢疤脸也不管刘秘书面色多么难看,率先走进了门内。刘秘书也忍着不适跟上疤脸,很快在疤脸的带领下,刘秘书来到了顶层的包间。
站在包间门口,刘秘书被拦了下来,独留疤脸走进包间,不一会一个年轻人便笑着出现在门口:“哟!刘秘书,欢迎大驾光临寒舍。”
刘秘书也没有对门卫的阻拦产生不悦,同样挂起笑容,与年轻人友好的打起招呼:“白老板,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听了刘秘书的赞美,年轻人笑着接过疤脸端来的红酒,递到了刘秘书面前:“红酒,洋人的都爱喝这玩意,尝尝?”
刘秘书笑着接过红酒:“既然白老板盛情邀请,那刘某也厚脸接下了。”
说着便接过红酒一饮而下,喝下后还夸赞道:“真是好酒,口感柔和绵密,且一点也不辣人,真不愧是洋人的东西。”
年轻人见状,将红酒杯端在手中缓缓晃荡,随后轻抿杯沿:“刘秘书,红酒可不是这么喝的,要慢慢品尝才能喝出他的味道悠长,以及他丰富的层次,你这喝糟践了。”
刘秘书听后尴尬一笑:“白老板真是幽默,我就一在市长身边跑腿的粗人,喝不来这高级东西,白老板莫见怪。”
年轻人摆了摆手,示意刘秘书不必如此拘谨,领着他走进包间。包间内装饰奢华,墙壁上挂着几幅西洋油画,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檀木桌,四周环绕着柔软的皮质沙发。
“刘秘书今日前来,想必不只是来与我闲聊品酒的吧?”年轻人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目光灼灼地看着刘秘书。
刘秘书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白老板,实不相瞒,我这次是带着市长的任务而来,听闻一区来了个年轻人,此人动作很大,几乎把一区搅了个天翻地覆,不知老板可知道此人?”
年轻人听闻,手背上青茎暴起,手掌在酒杯内看卡白一片:“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
听出年轻人的咬牙切齿,刘秘书面不改色,显然是知道什么:“既然白老板都知道,那我也便不多说什么。市长嘛也是对你们的生意十分支持,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无法无天的性子,所以。”刘秘书故意停顿,观察着年轻人的反应。
年轻人见刘秘书停顿,一下猜出他想表达的意思:“他要对烟馆下手?”
刘秘书见年轻人一点就通,笑着点点头:“白老板真不愧是青年翘楚,果然聪慧过人。市长经过多日的观察,发现那个年轻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简直就是第二个陶正。”
“第二个陶正?”年轻人冷哼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他就算是陶正又如何,陶正最后是什么结局你我心知肚明,难道市长还会怕这样一个小子?”
刘秘书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严肃地看向年轻人:“白老板,你虽然也小有所成,但你要知道民斗不过官的道理。况且你这烟馆并不在你两位堂兄的地盘中,你觉得就以你一人能斗过他们吗?”
年轻人听后,不耐烦的挥手,“市长要什么就直说,何必在这里一直弯弯绕绕。”
刘秘书见目的达成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平铺在桌上,并轻轻的推到年轻人面前:“市长也知道你们的不易,只要白老板签了它,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这是什么?”年轻人没有伸手去拿,反倒是警惕的盯向刘秘书。
“一份合同而已,怎么?白老板连这点魄力都拿不出?”刘秘书脸上虽仍挂着笑容,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
“白老板你得知道,这申城能帮你的人不多。但恰好市长与他们关系非凡,想必白老板在这申城摸爬滚打多年,不会不知道市长的手段吧。如果白老板还想在这场风波中安然无恙,就签了这份合同,往后我们精诚合作,保证你能更上一层楼。”
“你是在威胁我?”年轻人拍桌而起。
听着动静包厢外立马涌进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将刘秘书在其中,而带头的正是给刘秘书带路的疤脸:“帮主!”
见一群人将自已围起,刘秘书脸上丝毫没有害怕。只是镇定的扫过身边人,缓缓起身狠狠给了疤脸一巴掌,“没见我和你们帮主说话吗?滚出去!”
疤脸感受到脸上的刺痛,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脸上浮现嗜血的笑:“刘洋庆老子叫你一声刘秘书,老子不叫你什么也不是,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让你走不出香榭丽舍。”
“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们以为自已天下无敌吗?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无论是黑白两道有的是人来弄你。”刘洋庆见撕破脸皮索,性彻底不装。
他戳着疤脸的胸膛厉声呵斥:“在市长面前你叫我一声刘秘书我不挑你理,但出了门你他妈就得叫我一声刘二爷。老子现在代表的是市长,代表的是整个申城的权利之巅,而你只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你踏马哪来的脸?啊!回答我?!”
疤脸被刘秘书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看着斯斯文文的人能突然变的如此乖张狠厉。不过枉他疤脸在申城混了这么多年又哪能怕他,于是抄起桌上烟灰缸便要给刘秘书当头一扣。
但就在他马上得逞时,立刻便被年轻人喝止:“够了,疤脸把东西放下。”
疤脸被年轻人一喝,当即停下手中动作。而那个烟灰缸离刘秘书的头只差分毫便落在他的头上,可刘秘书脸上却没有丁点害怕:“孬种,你以为我没出来混过?你也不扫听扫听我申城刘二爷的名头,陆逸生都和老子称兄道弟。要不给你点脸色,你还真当我是什么善茬。”
“帮主你怕他什么。”疤脸面色难看,自已被人侮辱帮主非但不帮忙,还阻止自已修理面前自大的家伙。
年轻人头疼的揉着脑袋,随后抬手指向疤脸:“出去。”
“我不懂,为什么?”疤脸摇着头,眼中满是不甘。
“我是帮主,带着人出去!”年轻人死盯向疤脸,手指向门,仿佛随时都要爆发般。
“是!帮主!”疤脸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盯了刘秘书一眼,放下烟灰缸不情不愿的带着打手们转身离开包间。临关门时还不忘透过门缝对着刘秘书低声咒骂。
见多余的人都已经离开,刘秘书来到沙发前,抬手抚摸着沙发:“白晓,不要以为自已当了个什么帮主就能为所欲为,把自已当个人物。按级别要不是市长的吩咐,别说你。就算你白家的老爷子见了我也得给我毕恭毕敬,平时和你和和气气是我大度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不是你自傲的资本,知道吗?”
白老板名叫白晓,白家二房一系的大公子,也就是白长风和白云峰的堂弟。白家身为政界大家之一,又有老大白镇岳,老二白镇山,老三白镇峦,四房白镇锋四房弟兄,自然是明争暗斗不断,其中争夺激烈时以老二白镇山莫名死亡,最后四弟白镇锋强势上位成就家主到此结束。
而在争夺中莫名死去的白镇山便是白晓的父亲,虽说他的父亲早逝本来会被他的伯伯们瓜分干净,但由于他在白家得到他四伯一家的关照,所以生活也过的滋润。但也正因他父亲的死让他早早看清实力的重要,所以滋润的生活并没有磨灭他的傲气,反而给了他外出闯荡的勇气。
而现在的一切都是白晓经历多年的打拼才得到的成就,可现在看到刘秘书就这样倨傲的坐到了他的位置上,这不由让白晓眼底怒火升腾,但他却又强忍着没有发作。
只见他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刘秘书,不刘二爷,你我都是在他人手下做事,何必咄咄逼人,苦苦相逼?要不今日就到此为止,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刘洋庆不屑的拿过红酒,自顾自的给自已满上一杯,轻轻倚靠向沙发,斜睨的看向白晓:“不要给我讲这些,拳头大就是道理,现在我问你这合同你签还是不签。签,万事太平;不签!你就等着被市长清算。届时,你可不要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白晓听了他的话死死盯着刘洋庆,他感觉自已马上就要忍不住想杀死面前的贱人。但经历过白家动荡的他早已学会了隐藏自已真正的情绪:“刘二爷,你难道不知道我身后站的是洋人吗?”
刘洋庆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低下头专心的晃荡着手中酒杯:“那又如何,现在一区的那个年轻人正是气盛的时候,我让人把你烟馆扫了。然后嫁祸给他,你觉得洋人会在意吗?”
白晓心中一凝,刘洋庆这招不可谓不狠。若真如他所说,自已苦心经营的烟馆被扫,即便背后有洋人撑腰,洋人又岂会为了一家烟馆与市长彻底翻脸?就算翻脸市长也有大把理由把锅推给那个叫许凡的家伙,这当真是一条毒计。
最后经过他心底的一番斗争,拿起了桌上的合同,仔细查看。
随后……“砰!”合同被他重重的拍在桌上,他愤怒的看向刘洋庆:“你这分明是在明抢!”
只见合同条款中,关于烟馆盈利分配部分,市长竟然要求拿走七成,而留给自已的,仅有可怜的三成。而这钱肯定不能从洋人手里出,那就一定是自已出了。到自已手里的钱本就不多,这再被市长拿去七成,到自已手里就不剩下几个子了。
关键踏马的在烟馆运营方面,诸多决策权力还被市长以各种名义把控,白晓几乎丧失了自主经营权,成了个打工的。
刘洋庆见白晓如此模样,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二郎腿,眼神中满是倨傲:“白晓,你可别不知足。这合同怎么就成明抢了?市长愿意跟你合作,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也不看看如今这形势,一区那小子闹得这么凶,你这烟馆能独善其身?要不是市长出面,你以为你背后那几个洋人就能保得住你?”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继续说道:“再说了,市长拿走七成,那也是承担了风险的。要是没有市长罩着,你这烟馆早被人拆了。你想想,有市长给你撑腰,你在申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到时候赚的钱还会少吗?现在让你拿出这七成,那是为了以后赚更多。你手里握着这三成,可比你单打独斗强多了。”
“我最多接受五五分!”白晓有些不甘,还想争取一下。这要是真被市长拿去七成自已还活不活了?
刘洋庆听后站起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晓,一脸的傲慢:“别给脸不要脸,这合同已经是市长对你最大的仁慈了。你要是还不签,后果你自已清楚。别以为有洋人在背后,你就能跟市长对着干。在这申城,还没有市长办不成的事。连根拔,还是继续干,自已看着掂量。”
说罢刘洋庆,坐回沙发不再理会白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