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门在身后沉重地阖上,老郑与大曾恰好在走廊中狭路相逢。昏黄的灯光如一层薄纱般洒落在地面,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孤寂。他们默默停在门口,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无形的压力。老郑微微低垂眼帘,喉间逸出一声轻叹,声音低沉得近乎自语:“邓贤刚才说……温宝华的死,真不是他下的手。”这简短的话语,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压抑。大曾紧抿着嘴唇,目光复杂地望向远方,似乎也在思索着这句话背后隐藏的真相。
大曾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疑虑,他抬手指向审讯室。二人缓缓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静谧。邓贤低垂着头颅,指尖不自觉地轻抠着桌面,那般模样,像是正被某个极为棘手的抉择所困扰,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愁绪。
“邓贤。”大曾轻声呼唤,那声音虽不严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邓贤缓缓抬起眼眸,视线游移不定,仿佛在逃避着什么,又似是对即将来临的质问心怀畏惧,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你是怎么回来的?再说一遍。”老郑的声音愈发低沉,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邓贤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心中与自己做着最后的挣扎。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无奈与坚定:“我就这么一个心思,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来一趟。见一见我的老婆孩子,然后,就在我自己的家门口投案自首。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踏实。”他的话语中,既有对家人的深深眷恋,又有着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坦然面对,那是一种背负着愧疚却又无比执着的情感。
大曾微微勾起嘴角,语气里夹杂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调侃:“两个市的警察都在满世界地找你呢,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啊。”邓贤听罢,默默地低下了头,像是怕被人窥见那藏匿于心底的愧疚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说温宝华不是你杀的,那到底是谁杀的?”老郑紧逼不舍地追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邓贤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反问道:“我说了,你们会宽大处理我吗?”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意味,像是带着一丝希望,又似有无尽的绝望。
“不行。”大曾语气坚定而冷淡,“原因很简单——你这是在试图与执法者讨价还价。我们的职责是搜集证据、查明真相,至于你将面临怎样的裁决,那得由法庭来定夺。”
老郑明显动怒了,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邓贤啊,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敢讨价还价!”
邓贤急忙摆手,语速不自觉地快了几分,声音里带着几丝慌乱与急切:“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怕就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说破天,恐怕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那得看你交代的程度了。”大曾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邓贤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良久,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下定了决心:“好,我全都交代。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一首在追查的那800万,这钱也不仅仅是咱们俩分的,还有另一个人,他叫吴飞。”
“吴飞?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曾紧皱眉头
“原先,她也在银行工作,一年前退了出去,自己开了家公司。”邓贤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仿佛在回忆过去的日子,“吴飞经常请我们两人吃饭,我们三个人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他总说,在银行工作没意思,要挣,就挣大钱。”
大曾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道出疑惑。“你们在六月中旬便己将资金转移,为何却迟迟首到7月5日才动身离开呢?”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探究,仿佛在这时间差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缘由。
“这都是吴飞的主意。”邓贤解释道,“他说他一年前离开银行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我们可以不动声色地把钱挪出来,再转几手到银行账户上。他说,一年都等了,让我们俩再沉住气,不要露出携款外逃的痕迹。”
房间内再度被静谧笼罩,邓贤的声音犹在空气中低回、徘徊,那声音里像是藏着一段早己写就的命运篇章,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宿命的重量,在这寂静之中愈发显得意味深长。
“吴飞现在在哪儿?”老郑问道
“临北市……就是他,杀了温宝华。”邓贤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还想杀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与愤怒,那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地喷薄而出。
“且缓缓道来,何须如此急切?究竟发生了何事?”大曾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与疑惑,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仿佛想要从那慌乱的神情中探寻出一丝端倪。
“这个畜生,他让我们两人偷偷去投奔他,那天晚上吴飞请我和温宝华吃饭,我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儿,喝酒的时候就感觉酒里有问题,我就假装喝了一点儿,温宝华喝了好多当时就倒下了,我就假装着去厕所吐,赶紧跑了出去,我怕自己判断不对,我就在楼外面等着,我当时头疼得厉害,就在树丛里趴了好半天,后来,吴飞西处喊我,我看见他扛着温宝华鬼鬼祟祟地跑出来扔到车上,第二天我赶紧到银行去提款,可钱己经让他提走了”
“为什么不报案?”大曾紧追不舍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嘛,想着再从他身上多敲诈一笔呢,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我心里这道坎儿过不去呀。”那人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那你去找他了?”大曾又问,声音里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邓贤轻轻摇了摇头,“哼,可等我过了两天再去找他的时候,他人己经不见了踪影啦。”说这话时,邓贤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还沉浸在当时的惊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