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青走后,江从南才问赵沅君,江盼儿是什么情况。
李如青不会非等到见到她才说,肯定之前已经向赵沅君求助过,没得办法才会亲自来向江从南求助。
“国公府的三少爷,好男色,女色上完全不行。”赵沅君也不想说这件事,江盼儿是可怜,但是这可怜也是自找的,她娘答应的婚事,明知道人不好,还是心怀侥幸把女儿嫁过去,如今女儿受苦知道后悔了。
世上哪有后悔药卖?
“不近女色,那顶多就是冷落着,如今成亲才一个多月,就是急也不是这个急法。”江从南不明白。
赵沅君欲语还休,最后还是说了,“国公府也想有个后人,就给那三少爷下药,吃了药控制不住自已,又出不去,床笫之间未免过激,盼儿脸嫩,哪里受得住这个,就有些生不如死了。”
江盼儿自已都不愿意说,是婢女瞧着不对和李如青说的,怕她寻死。
“总共有几次。”江从南问。
“也就两次。”赵沅君轻声道,“若遭了苦能怀上孩子,也算苦尽甘来,想必国公府也不会再逼着三少爷发疯。”
“他们家要孩子,就非得我们家的姑娘一身血肉去填吗?”江从南皱眉。
“这事你别管,这是别人家事,管的不好还要遭埋怨。”赵沅君立即劝阻她,“盼儿看着精神是不太好,但是到底没做出什么事,也许她只是迷茫,等她想清楚就好了。”
“被丈夫不爱已经够心伤了,还要被下了药的丈夫粗暴对待,盼儿心里得多苦啊。”江从南有些懊恼,刚才不该太过绝情,她是不想让婶娘以为万事有她托底,行事就无顾忌。
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她没有心狠到眼看她受苦却视若无睹。
“也是成亲的日子太短,侯府也不好因为这些事就上门要个说法,说出去不好听。”赵沅君道,谁又是真的铁石心肠,她和老太太也都想了法子,可是外人看来新婚夫妻房事不和,多磨合就好了,一个月都忍不下,反而显得江家的姑娘娇气。
“岑家自已的孩子什么样自已不清楚吗?要想办法早想了,何苦这么作贱盼儿。”江从南很快梳理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故意羞辱盼儿,只怕是知道岑三给不了盼儿孩子,怕侯府责难,先下手为强。”
他家孩子是有问题,但是他们也积极给出应对了,没孩子也不能怪他们。
再说过继嗣子要主母同意,江盼儿出身不差,总要先打断她的脊梁骨才好拿捏。
“你回去同二婶说,只要盼儿想好不生自已的孩子,就去同国公夫人说,过继嗣子,她会如同亲子养大,国公府就不会再折磨她。”江从南提议。
“这话我会去同老太太说,我不会说是你想的,你也不要说是你说的。”赵沅君皱眉,“你才生了儿子,却要劝你妹妹不要生自已的孩子,现在都知道你是好心,十年八年过去,她见人人都有自已的孩子,她却没有。”
“却要怪你的。”
“我只求无愧于心。”
江盼儿的事到底打断江从南高兴的心情,胖小子如今除了睡就是喝奶,卧房暖和,他裹着襁褓热的挣扎。
扁嘴要哭的时候,江从南摸到他下巴下的汗,“孩子热出汗了,把襁褓撤了,让他舒服的躺着吧。”
“小孩要绑着襁褓才不哭呢。”奶娘建议。
“他出汗了不舒服。”江从南温和不容拒绝,“若是散了襁褓哭闹,再绑也来得及。”
解开襁褓,李昊曦立即四肢大敞摊着,时不时还要蹬下腿。
“小世子长得极好,白嫩的。”小莲凑到一旁说,“今日宴上,那些人都想抱一抱世子沾沾喜气。”
“好在顺王妃抱过以后,太太抱过后就交给奴婢,让奴婢送进去吃奶。”
“今日温娇娇来,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江从南问。
“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侧妃在一起。”小莲不是想替陆清秋说好话,但陆清秋确实做的不错,老实本分,没有什么幺蛾子。
“随后更衣的时候和大奶奶聊了一会天。”
曹心柔?
江从南想起,“大奶奶今日是不是还送了自已给小世子做的衣物鞋袜?”
“是呢。”小莲道,“衣服都做了三层,里层服帖,外层刺绣精美,虎头鞋上都是一粒粒手缀的珍珠,可见是费了时间力气,只怕早就开始做了。”
小莲之前还感叹大奶奶的用心,如今一想,大娘娘和温娇娇才是亲姑嫂,一条心呢。
曹心柔也是苦恼,她自已心里肯定想的是讨好嫡母,讨好江从南,但是温姨娘知道她会去参加江从南的洗三,立即塞了一封信给她,若她见了温娇娇就递给她。
曹心柔还想推拒自已没见过温娇娇怕认错,何况二皇子妃不一定就带她出门。
哪知道温玲珑顺势就把自已的侍女荷香给了曹心柔,让她带着去赴宴,她知道温娇娇长什么样。
“你知道你进府后讨好了这个讨好那个,但你要记住,和你夫君一母同胞的只有这一个弟弟妹妹,你真正要上心的只有这两个。”温玲珑提醒。
三皇子府高檐阔间,三步一景,登门都是贵客,曹心柔跟在赵沅君身后,看到那些只听过名头的贵妇人在眼前谈笑风生,这才有点高嫁侯门的实感。
人还晕乎着。
荷香就把她拉到更衣的地方,温娇娇已经在那等着她,见着曹心柔只是一挑眉,“也就生的貌美这一条优点了。”
第一次见面,曹心柔就知道自已不喜欢这个小姑子。
她从衣襟处拿出温玲珑的信,“这是温姨娘托我带给你的。”
“姨娘最近可好?”温娇娇问,“父亲那些个妾室,没有成器的吧?”
“都比不得温姨娘得宠。”曹心柔道。
“父亲一月宿在姨娘处几日?”温娇娇问。
曹心柔诧异的睁眼,她是儿媳妇,难道还去过问长辈的房事。
“你怎么这般愚笨?”温娇娇瞪眼,“这些寻常小事,多留意些便知道了。”
转头去问荷香。
“如今侯爷一月有二十日宿在温姨娘这。”荷香回道。
“父亲从前少要宿在姨娘那二十五日,这五日给谁了?”
“这五日是姨娘要推侯爷去何姨娘那。”
“你让母亲别傻了。”温娇娇皱眉,“期盼何姨娘再生一个孩子和太太离心?”
“不可能的,换做姨娘,是她的儿子得了侯府,前面十五年,就是锥心刻骨都要忍下来。”
“她生下孩子那一刻就再不会和姨娘一颗心了,姨娘还便宜她做甚。”温娇娇上下打量荷香,嫩的出水的年纪,想必不是为了父亲准备的,她看一眼曹心柔,看来这儿媳妇进府后也不乖顺。
“你肚子也早些争气,给父亲添个长孙,听说江适安已经成婚,可别让他抢先。”二房的婚事本来没那么急,只是国公府着急,既然急着嫁女,那前头的儿子也早早把妻子娶过门,一头娶媳,一头嫁女,中间只隔了半个月。
曹心柔低头没说话。
生孩子也不是他一个人使劲,江适然每天早出晚归的,偶尔来她这都是倦色十足,她都不好意思求欢。
不过闻过他身上的味道,应该忙的不是女事。
曹心柔也不想问他,他心里好像没有把她当一家人,她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