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弟媳
李衡还不愿意回房睡。
江从南就让人带着铺盖去鲁班斋，“一个人孤枕难眠，殿下不来，只有我来找殿下了。”
李衡听了耳朵爆红。
忙搂着江从南回正院，“鲁班斋简陋，不是休息的好地方。”
“殿下能住的，我怎么住不得？”江从南问他，“还是鲁班斋在殿下心里是一片净土，容不得我进去玷污。”
李衡的脚步停住，犹疑着是否要往回走，区区一个房子，怎么就扯上净土了。
江从南玩闹够了收手，人牵回正院，铺盖还是留在鲁班斋，“我的铺盖放在那，提醒殿下，跑到鲁班斋是躲不了我的。”
“我没躲你。”李衡低声道。
两人躺在床上，江从南的肚皮已经微微隆起，李衡的手放在上面，江从南同他聊天，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
李衡先还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声，滑润细腻的皮肤越摸越顺手，随着手越摸越上面，江从南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在他眼里，江从南好香，香到他想不到其他。
江从南原本是半靠半躺，方便李衡摸肚子，如今低头看李衡沉迷的样子，不禁轻笑。
李衡被笑声清醒，想到她现在情况特殊，自已还色心上脑，颇有些羞愧，就要把手拿回。
“继续摸吧。”江从南很大方的说，“瓜熟落地还要一段时间，总不能让殿下素着。”
她往下滑，躺在李衡身下，勾着他的衣襟，“我问过太医了，轻轻的没事的。”
如果他愿意别的女人伺候，江从南是不会管他的，但是既然他那么喜欢自已，那她就勉为其难辛苦一下。
在你不愿意走散的路上，我愿意陪你多走一段。
李衡第一次知道温吞的爱也能磨人，甜腻的汗水快要淹没了他，没顶的那一刻他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他就想要江从南，其余人他都不想要。
女人是女人，江从南是江从南。
赵沅君养好身体来三皇子府看女儿，带着江念儿和江适承，奶娘抱着江适承说着吉祥话，“正妃抱抱小公子，小舅舅等着小外甥一起玩。”
江从南看一眼，也是知道长个什么样，就让奶娘抱走，江念儿倚在她身侧，还是亲妹妹重要些。
“姐姐喜欢就多看两眼吧。”江念儿捏酸，“都喜欢男孩呢，我知道。”
“小九抱过来也没有半点委屈你，在这做个怪样子给你姐姐看。”赵沅君皱眉。
“她一直是母亲身边最小的孩子，如今有个比她更小的，是得别扭一会。”江从南笑道，“你怕什么，只你从母亲肚子里出来，谁也越不过你去。”
“那可不一定。”赵沅君笑，“要你这胎生了个男孩，那就是我心里第一的心肝宝贝，你们姐妹两都比不上。”
江念儿见状对着江从南的肚子说，“看吧，外祖母只喜欢男孩，别害怕，你是男是女，小姨都喜欢你。”
“你这孩子。”赵沅君失语，“怎么还挑拨离间上了。”
江从南看着母亲妹妹在身边嬉笑，心里只觉得十分幸福。
好不容易趁江念儿去更衣，赵沅君问了江从南几句私房话，知道侧妃进府后殿下只去过一次，“那这些日子他都在你那？”
江从南点头，“他愿意来，我也不赶他。”
“好是好，只怕传出去不好。”赵沅君担心。
“谁传出去呢？”江从南笑问，她自认为现在对三皇子府的控制，不会有谁敢出去说闲话。
赵沅君看着女儿，看她神情舒展，眉眼含笑，可见在三皇子府过的很不错。
那她就放心了。
陛下也不是没事就盯着儿子的后院，有风声说儿媳妇善妒，他就关注一下，只要侧妃顺利进门，没有幺蛾子，他也就不管了。
从前只觉得自已这个三儿子，老实内向，怯于人前，但是就近来看，老成稳重，实在不像他这个年纪。
江适然大婚，江从南没回去，只遣人回去上了礼金。
李衡自然也不会特意单独去侯府给他做脸，留在宫里陪皇后用饭也算是面子上的理由，元阳也在，皇后说笑，“你是姐姐，你的孩子却当不了大了。”
“以后只能跟在衡儿的孩子后面喊哥哥了。”
“殿下与三殿下姐弟关系这样好，若各有儿女，结为亲家更是亲上加亲。”宫人适时添柴，“就算结不成亲家，从小一起结伴长大的感情多珍贵，就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别催了，春明道长在想办法了。”元阳握拳，她还不忘对李衡说，“若在你孩儿一岁之前我生下了孩子，那还得让我儿子做大，他定会疼爱弟弟。”
“你先生下来再说吧。”李衡举杯遮脸，生孩子不找驸马想办法，找个道长想什么办法？
元阳不会想一出是一出，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吧。
他有些担忧的看向母后，见她神色如常又觉得是自已多想，有母后看着，肯定出不了事。
哪知道皇后只是让人盯紧驸马府的守卫，确保都是自已人，不会传出不该传出的话。
只要元阳想生，是不是驸马的又有什么打紧。驸马不忠，元阳已经为了驸马家族的名声忍耐自已，又凭什么为了这个不忠的男人牺牲自已生育的机会。
皇后已经做好给女儿处理私生子的打算。
曹心柔坐在新房内，并没有侯府的亲戚过来闹新娘，此间的冷清和外间的酒席热闹形成对比，江兴杰为儿子娶妻还是做足了排场。
“真不愧是侯府啊。”随嫁婢女如意小声说，“从礼堂走来足足走了一刻钟，雕栏画柱，富贵的很。这院子比老爷太太的院子还大。”
“两个眼睛不要乱看，免得被人笑话我们小门小户的不懂规矩。”另一个婢女吉祥提醒，“姑娘，你先用茶润润嗓子，姑爷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过来。”
“门外有人吗？”曹心柔问。
“没有。”如意快言快语，“只两个婆子守在门洞处，不知道是防着我们出去，还是防着别人进来。”
“侯府规矩大，许是有什么规矩我们不知道。”吉祥安慰曹心柔，“姑娘在这安心等着就是，已经拜过天地，不会有变数了。”
“我怕是主母给的下马威。”曹心柔忧心，当初秭归侯要结亲，大娘还惋惜，这么好的婚事，可惜她膝下没有适龄的女儿，只能便宜了她，等到出嫁时更是说，她捡了高枝，嫁入侯府，夫君已经是员外郎，她嫁过去就有诰命。
要记得大伯的恩情。
但是她在家中是看过主母怎么对庶子儿媳的，现在自已要去做那个庶子儿媳，心里实在没底。
越道侯爷如何看中江适然这个庶子，她就越恐惧侯夫人会怎么对她这个庶儿媳，男人的脸面在外头，女人在内宅过日子，其中手段不足为外人道也。
闹新房原本对胆小的新娘来说是一种折磨，现在空无一人的新房，没人来闹，对新娘来说还是一种折磨。
其实如果江胜男还在，不会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江从南依旧嫁入皇子府，全家都要讨好她，但只要有人来闹新房，就有人跟随，不会这么冷清。
但是现在江胜男不在，大房的江念儿没兴趣来闹这个嫂子，其余人自然不敢起头过来，怕得罪了赵沅君母女。
曹心柔主仆没等来江适然，先等来了温玲珑的婢女，她过来送些点心，说些提点照顾江适然细节的话。
曹心柔一双眉毛蹙的更紧。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这个妾室婆母是个没规矩的，都等不到第二天就要来摆婆婆的谱，谁拿妾室当娘啊？现在只期盼江适然不是个愚孝的。
不然她这日子真是一眼望到头，只有苦熬两字。
江适然醉醺醺到新房，见曹心柔貌美，还是有两分怜香惜玉，洞房全了礼仪，就躺在一边呼呼大睡。
曹心柔心里想着明日应对，到凌晨才堪堪闭眼。
晨起自然是要去长辈们请安，江适然带她去心禾堂见了各位长辈，李如青笑道，“老太太真是好福气，有这么貌美孙媳妇，看着就赏心悦目。”
老太太点头，给了一对镯，“适然体弱，你要替他照顾好身子，好好去礼部当差，不能再这么懒散下去，三皇子妃能保你们一时，保不了一世，人啊还是得靠自已。”
曹心柔去看江适然，脸色已有不悦。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应是。
赵沅君也给了她一对镯，“既然在老太太这见，见面礼也就先给了。”
“大房没有请安的习惯，日后你就照着自已的方式来过日子，侯爷还等着你们早日开枝散叶呢。”
赵沅君意思明白，她也不乐意当她婆婆，日常能不见就不见，互相都不给对方添堵。
但是曹心柔第二天早上还是出现在赵沅君院子外，说要给她请安。
赵沅君觉得稀奇，昨日看着话都不敢高声的样子，怎么有胆子违背她的意思。
她让人把曹心柔带进来，“既要请安，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晨昏定省，风雨无阻，你真想好了？”
“晨昏定省，是做人媳妇的本分，母亲优容，我却不能不懂事，真的就不尽孝。”曹心柔小声道。
就算你不让我请安，我还是要请的。
不得罪主母的第一步，就是不能在任何礼节上留下破绽，被人攻讦。
赵沅君笑了，“这么多年你的夫君都没有给我请过安，你要来给我请安，真的想好了吗？”
“你不讨好我，我也不会特意去为难你，但是你要来讨好我，就会有人为难你了。”
“请安是为人媳妇应该做的，我在家中父母是这么教的，既然是做正确的事情，怎么能因为别人为难就放弃。”
赵沅君看了她好几眼，“他倒是好运气，得了个好媳妇。”
“罢了，你愿意来就来吧。”赵沅君抬起下巴，“但是我不一定每天都见你，你到这来问过安就可以回去了。”
曹心柔告退。
随即又去心禾堂请安。
老太太得知她去给赵沅君请安后遣人出来说，“你是第一个孙子媳妇，规矩得立好，我如今人老体弱，精力不济，日后你母亲带你来你就来，不带你来，就不用来了。”
曹心柔应是，只是舌尖发苦，看来讨好祖母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
虽然说老太太疼幼子长孙，但是江适然在老太太并无多大体面，老太太心里最疼的孙子是二房的六少爷五房的八少爷。
昨日见长辈，曹心柔献上见面礼，都是自已做的小物件，此外还准备了两件，送给江适然的亲弟弟江适之，嫡妹妹江念儿。
两人都是送的京城时下最流行的玩具，江适之一套黄梨木兵马大将棋，江念儿一个重工重绣的绣球。
送到江适之那，是江适之的奶娘收的，言谈间觉得不太贵重，嫂子太小气了。
送到江念儿那，是小兰出来收的，先道歉，“姑娘去顺王府上学了，不在家中，等姑娘回来，定会去亲自谢谢大奶奶。”
“妹妹不方便可以不用谢的。”曹心柔忙说，都说江念儿是府中脾气最大的小姐，谁的面子都不给，她对自已的厌烦摆在明面，她是不敢想江念儿去亲自谢谢她，“一点小东西，不足挂齿，妹妹喜欢就好。”
现在小姑娘间比的就是谁的绣球最好看，最多，互相抛着玩还是其次，江念儿纵使有三个绣娘什么都不做，就给她做绣球，曹心柔送的这个绣球还是很有吸引力。
江念儿看了半天，最后才哼道，“随便找个地方装着吧，小兰姐姐，你拿份谢礼去谢谢她，我才不白拿她的。”
“这个绣球这么精致，姑娘不带它出去玩？”小桃问，她原本是大丫头，小兰和小鱼过来后吗，她就成二等了，心里还存着不服呢。
“绣球是好绣球，但是送的人我不喜欢。”江念儿扬起下巴，“收是收了，却不会用她的，若是让她以为这是个可以讨好我的门道。岂不是将自已陷入两难之地。”
收了人家的好处，还怎么厌恶人家。
她的人生信条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中间地带。
曹心柔收了来自江念儿的回礼，对家中的格局也算清晰，“主母和煦，妹妹骄纵却有礼。”偏偏我嫁的这个人的亲妈亲弟弟没规矩没礼貌，他自已也好不到哪去。
什么好亲事啊，大伯真的要害惨我了。
江兴杰让那江适然带着媳妇去三皇子府一趟，“也让你姐姐瞧瞧新弟媳。”
江适然不太愿意。
“你如今已经成家，日后想法切不可幼稚，只考虑自已，凡事要利于已，利于老婆孩子，那就可以做。”江兴杰看他不开窍就着急，“你姐姐再如何，不会当面让你难堪，你的面子就这么重要？不能低下你那颗高贵的头颅？”
“低头也没用。”
“你没低头怎么知道没用？”江兴杰问，“你不趁着我还在的时候和她修复好关系，等我不在了，她收拾你就跟收拾盘菜一样简单。”
“不过是嫁了个高门罢了。”江适然碎碎念却不敢被江兴杰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