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严于律己的宁望烯竟然在一个酒鬼面前失了一贯的冷静从容,心底深处升腾起爱谷欠苗头,曾经的他不懂什么是双修,可自从多次被那些香艳且十分真实的梦境折腾后,他便懂了。
在修真界,双修——从古至今都被奉为最神圣的事情,不仅可以增加双修双方的感情,让男女感到幸福欢愉,还能缓解生活中的压抑,甚至促进血液循环,大大提升修为。
总之,古书记载了关于双修的太多好处,竟是半点坏处也没有。
宁望烯一向自律偏执自命清高,对于双修一事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闺房之事本就令人不齿,双修更是如同男女共浴,粗鄙不堪,荒淫无道,恬不知羞,浑不知耻!
那一个个难以启齿的香艳噩梦让他破功,因为梦境,清晨发生的某些事情,本该烂在心里,可如今梁菱却自己送上门来,将他好不容易重新筑起的心墙击垮。
“你可是她的大师兄,怎么能……”
宁望烯叹了声,在心底狠狠诽谤了自己好一会。
突然,一条藕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的身体往下拽,宁望烯再也不想忍耐,心头精血已经融合,不论是现在还是今后,他们都会是彼此的道侣,只是早晚的问题。
总算下定决心的宁望烯,在凑近梁菱的嘴唇时,还未落下唇,梁菱便“呕”一声,歪过脑袋吐出一口污秽物,刺激的味儿萦绕在两人周围,经久不散。
宁望烯略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急忙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背。
她吐的昏天暗地,污秽物将床褥弄脏,他却浑然不在意,轻微的洁癖在面对她时,似乎不治而愈了。
同一时刻,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不多时,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卧房门口,正欲说话,却瞟见正趴在宁望烯的床上呕吐的人,微微松了口气,大步走进去。
“大师兄……原来师姐跑悦仙居来了。”
宁望烯瞅云奕一眼,只见少年已经出落得身形高挑,精瘦的腰杆挺得笔直,比女子还要美丽几分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他移开眼,问道:“梁菱怎的喝了这么多酒?”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责备的意思,云奕下意识地看向脚尖,蹙了蹙眉头,小声嘟囔:“中秋佳节,师姐高兴,和漫卿师兄畅饮了几杯。”
眼光飘忽不定地落在宁望烯的被褥上,褶皱,肮脏,凌乱,云奕心跳如擂鼓,赶忙又说:“大师兄,对不起,你不要责怪师姐,我这就送她回去。”
云奕以为宁望烯生气了,一向有条不紊,滴酒不沾的大师兄哪里受得了如此这般的梁菱?!
可宁望烯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君漫卿那气吞山河的酒量他是了解的,也难怪梁菱会醉成这般模样,只怕是牛饮了个把时辰。
见云奕要将梁菱抱走,换作往日,宁望烯必定认为理所当然,他们二人感情好那是整个穹莱霁月宫有目共睹的,可现在,他却下意识地伸出手,抢先一步将梁菱打横抱起。
云奕的双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好半天过后,才总算是想起一些被岁月深深掩埋了许久的事情,他只好收回手,跟在宁望烯身后,一起将梁菱送回住处。
将帘帐放下后,宁望烯觑了云奕一眼,见他始终眉头紧锁,似是心事重重,便问:“云奕?”
云奕立即抽回思绪,愣愣地看向宁望烯:“大师兄,你在赤焰峰面壁了一整个月,方才听师父师娘说起你身体不适,早些回去歇息吧,师姐这儿有我照顾。”
“嗯……”宁望烯眉眼深邃地望了眼床榻处,犹豫着应了声,正欲往外走,不料床上那人翻了个身,梦呓着喊了他的名字:
“宁……望烯……”
云奕身体僵住,震惊地看向床榻处,见宁望烯闻声顿住脚步,再联想到梁菱醉得不省人事却知道去悦仙居的路,他们二人在宁望烯的卧房里待了那么久,倘若宁望烯真的受不了这样子的梁菱,以宁望烯的性格,必定早就将她赶出去了。
又怎么会给梁菱上他床的机会呢?又怎么会亲自将梁菱送回来呢?
云奕从来都不傻,表面不谙世事,实则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藏在宽袖里的细白手指握得生红,转而看向宁望烯时,他艰难地笑了笑:“大师兄,大殿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理,不如还是你留下来照顾师姐吧,这儿清净,你可以顺带着歇息。”
不等宁望烯回答,他便逃也似地着急离开,在经过门楣处时,宁望烯道:“云奕!”
云奕脚步猛然顿住,并未回答,只是轻声说:“师姐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是大师兄,更何况,这两年来,有些事,一直是师姐误会了,大师兄也不解释。”
顿了顿,他回眸笑了笑,沉沉地道:“不是吗,大师兄?”
宁望烯没再说话,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感情上,他一直比较迟钝。
云奕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宁望烯看着他离的背影,竟是如同两年前见到的云奕一般,孑然一身,尽显孤独。
中秋佳节,众人心境各异,几家欢喜美满,几家失魂落魄……
翌日一早,梁菱醒来时,只觉得脑子胀痛得厉害,记忆停留在昨晚和君漫卿一起喝酒来着,至于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全然记不得了。
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声音很是熟悉,梁菱揉着还有些晕乎的脑袋,慢悠悠地往门口走去,房门没关,离得近了,便见拐角处站着两道身影,待瞧清那二人时,脑子瞬间清明,身体下意识地躲去门后。
梁菱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每次看到宁望烯和许婉嫣在一起,她都会立马躲起来,她究竟为什么要躲?究竟在躲什么?她不知道!
这时,许婉嫣道:“宁师兄,我是真心爱慕你,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心悦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卑微地爱慕着你,我想成为你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