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活要见人
楚南天的刀尖还滴着独眼龙替身的黑血，青铜铃铛突然在头顶炸响。
十七枚铜片高频震颤产生的声波，让在场所有人耳膜刺痛——这尊传承三代的镇店法器，此刻正发出二十年未闻的示警嗡鸣。
"喀嚓"
鞋跟碾碎玻璃渣的声响从三十米外传来。
十二名黑衣壮汉踏着月光裂痕走进决斗场，改良过的战术皮靴在混凝土地面敲出马蹄般的韵律。
领头者转动着钛合金指虎，后颈皮肤下隐约可见芯片运转的蓝光。
"刘老板要的人，活要见人。"金属指虎停在虎口位置，领头人抬脚踢了踢独眼龙塌陷的胸腔，"死要见尸。"
楚南天甩开阿贵染血的手掌，反手将砍刀扎进地面。
裂纹顺着刀柄瞬间爬满五米内的水泥地，三十七块碎石违反重力悬浮而起。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弹出猩红提示：【检测到群体恶意，激活修罗场模式】
第一个冲上来的壮汉突然捂住喉咙，悬浮的碎石在他气管处拼成锯齿状圆环。
楚南天抬脚勾起半截酒瓶，琥珀色玻璃折射着维多利亚港的霓虹，在第二人眼球里炸开七彩光斑。
"第三个。"他在心里默数。
染血的刀锋突然转向身后，精准切开第三名偷袭者的战术腰带。
二十七个金属搭扣叮当落地，露出对方腰腹处蠕动的机械触须。
楚南天瞳孔微缩，三年前在葵涌货柜码头见过的同类装置，此刻正在月光下渗出淡绿色冷却液。
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斩杀半机械体，获得被动技能"金属感知Lv1"】
围攻者突然集体后撤，十二道红外瞄准线同时锁定楚南天的心脏。
领头人撕开战术背心，露出胸腔位置闪烁红光的反应堆核心："楚先生应该认得三年前沈小姐戴过的项圈..."
刀光比思维更快。
楚南天踩着第五具尸体跃起时，左手已握住从敌人眼眶拔出的微型摄像头。
鲜血浸润的电子元件在掌心发烫，系统跳出新提示：【获得主动技能"视觉干扰Lv2"】
"还剩七秒。"他喃喃自语。
第六个改造人突然僵在原地，瞳孔里倒映着不属于这个战场的画面——三年前暴雨夜的旺角码头，沈倾城白裙上的血迹正在他视网膜上循环播放。
楚南天的刀锋趁机没入对方机械脊椎，蓝白色电火花照亮了藏在领口的雪松香薰片。
【斩杀情感抑制型改造体，获得被动技能"疼痛豁免Lv3"】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时，阿福酒馆的青铜铃铛突然静止。
楚南天弯腰捡起染血的香薰片，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鼻尖，却冲不散指间那缕固执的雪松香。
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开始闪烁，乱码中突然跳出从未见过的提示：【记忆模块异常...滋滋...沈...倾城...】
（接上文）
刀刃割开第七具改造人咽喉时，楚南天眼前突然闪过细碎的光影。
沈倾城在旺角夜市为他系围巾的画面毫无征兆地浮现，她指尖残留的茉莉花香甚至压过了鼻腔里的血腥味。
"叮——"
刀锋与机械臂碰撞出火星，楚南天借着反作用力后仰，后脑勺几乎擦着地面掠过三道红外射线。
月光在视网膜上拖曳出残影，恍惚间竟与三年前沈倾城转身时飘起的长发重叠。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涌起的铁锈味，腕骨发力将砍刀钉进第八个改造人的金属膝盖。
"五秒。"
当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楚南天正踩着改造人破碎的胸腔跃起。
半空中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抓向虚空，仿佛这样就能握住三年前那个雨夜没能抓住的皓腕。
掌心传来的刺痛惊醒了他——那是某个改造人脖颈里弹出的微型电击器。
第九具尸体轰然倒地时，青铜铃铛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
楚南天抹了把糊住左眼的血水，拖着独眼龙的后衣领撞开阿福酒馆的木门。
铜铃在他头顶疯狂震颤，三十七枚铜片上的饕餮纹竟渗出暗红血珠。
"楚...楚生。"阿福缩在吧台后的身影被霓虹灯割裂成碎片，手中擦杯子的绒布抖落细密雪霜，"我这里只卖酒。"
楚南天将独眼龙的断指拍在檀木柜台上，三根染血的手指恰好摆出当年沈倾城教他的暗号。
柜台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暗格里突然弹出半截泛黄的账本，1997年6月30日的记录页上沾着枚雪松香薰片。
"我要三年前旺角码头的出货记录。"刀尖挑起阿福的唐装盘扣，"或者你更想跟刘老板的机械宠物聊聊天？"
酒柜上的青花瓷瓶突然齐声嗡鸣，阿福脖颈后的刺青在某个频率下诡异地扭动起来。
那尊饕餮纹身竟似活物般张开獠牙，咬碎了楚南天刺来的刀尖。
飞溅的金属碎片在两人之间凝成悬空的太极图，每片碎刃都倒映着沈倾城失踪那夜的暴雨。
"是九龙城寨的鬼面佛！"阿福突然嘶吼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插着三根青铜镇魂钉，"他们用三魂钉封了我的天突穴，楚生你..."
玻璃橱窗轰然炸裂，十二盏孔明灯顺着破洞飘进酒馆。
每盏灯罩上都画着半张佛脸，当它们旋转着拼成完整面容时，柜台后的百年老酒竟开始逆流回陶瓮。
楚南天反手劈碎两盏孔明灯，飞溅的火油在墙面烧出梵文符咒——正是三年前沈倾城手包内侧绣着的密宗真言。
"楚生小心！"
阿福的惊呼与系统提示音同时炸响。
楚南天旋身斩断第三盏孔明灯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掠过的白影。
那截翻飞的素色裙角刺痛了他的视网膜，与记忆深处沈倾城坠海时卷起的浪花完美重合。
酒馆外的喧哗声突然暴涨，仿佛有千万只金属甲虫正在啃食柏油路面。
楚南天踹开侧窗时，看到深水埗老街的霓虹招牌正在集体闪烁。
那些本应显示"周大福金行"或"翠华餐厅"的灯箱，此刻全部变成了血淋淋的"楚门"二字。
刀柄残留的体温突然变得滚烫，楚南天摸着心口位置的吊坠——那里嵌着沈倾城失踪前夜剪下的青丝。
当第十盏孔明灯在他头顶自燃时，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检测到记忆碎片波动，导航坐标已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