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求仙问道
仲夏历，正月初一，天渊牢内。
沁雪侧躺在草堆上，她闭着眼睛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思考。
“没想到这宗门上下是剑子最清闲”，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沁雪睁开眼睛，她看着铁门没有说话。
“喂？真睡着了？”，那人好似很惊奇。
沁雪那天蓝色的双眼始终看着门框，她轻声说道：“我能看见？为什么？”
“哦，原来你没睡着啊。”
沁雪的眼中闪着一抹火红，它潜藏在洁白之下但能穿透一切障碍。
沁雪现在的状态非常奇怪，她能看见眼前的墙但又能感受到墙外的活物。
五脏不现却活血喷涌，换句话说就是她能看见一团血液正在涌动。
沁雪问道：“朱矛？”
朱矛笑着问：“你隔着个铁门怎么知道是我？”
沁雪坐起来说道：“因为渊门弟子不会随便来这个地方，而和我有关的除了掌门和几个峰主外也只有你这个家伙会过来。”
“这么说你早就料到我会来了？”
“没有，我既想不到你怎么知道渊门的具置，也想不到你怎么会被允许过来看望我。”
“我说我是意外闯进来的你信吗？”
“意外？这渊门建在山里，你是怎么意外进来的？挖宝挖进来的？”
“唉，何必这么警惕呢，我就是单纯过来看望你而已。”
“那你看望完了没？”
“没有，我还有事要说”
沁雪没有说话，朱矛则继续说道：“大约再过十几年四方游猎就要开始了。这次的范围比以往要大上不少。”
沁雪突然说道：“怎么？允许整个荒域的修士都来参加”
“唉，聪明。所以说过不久你脑袋上这座山就要迎来最辉煌的时刻了。”
“我记得现在可是战争时间。”
“正是要打仗所以才要吸纳新人，不然斩荒门就只剩个空壳了。”
沁雪心想那斩荒门干嘛要派那么多弟子过去呢？专门给新弟子挪位置吗？
“还有就是，这次四方游猎是有伏凡全权担任的。你可以期待一下。”
沁雪不再回话，朱矛见状便独自离去。
沁雪呆坐在草堆上，她算是明白掌门究竟在做什么了，她也知道翼林该动手了。
不过就算外面的风浪再大，目前也打扰不了沁雪钻研自已的身体。
沁雪看着自已的双手，她心念一动那手上便裂开多个口子，殷红的血液从中探出来。这算是对翼林的拙劣的模仿，不过她也没必要像翼林那样直接把血当做武器。她现在只需要将血液慢慢移动到体外就行。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那还得把时间倒推到几周前。
沁雪成功推算出与那怪人相遇的时间后，她便抢在对方说话之前问道：“生灵究竟是什么？”
她明显感受到对面血液中那混乱的气息，牠在寂静之中的惊奇。
片刻，那人说道：“苍生万物本是唯一，可惜自灵殇诞生之后，生灵便在不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呢？”
“年轻人莫急躁，我还没说完。有的生灵追求肉身成圣；有的生灵则向往内在的终点；有的则信了歪门邪道，他们堕落为魔与死去的生灵争夺殇气。”
“身体，灵魂和一种我用来观察的东西？”
“嗯，没错。我曾听闻，那时的生灵可凭借神识去窥探八位「道源」的影。可惜现在的神识已经被自身囚禁了。”
“神识？”，沁雪用血液触摸着墙壁，“这东西是神识？”
“那是很久以前的叫法了，现在它已经被某位「道源」重新定义了。”
“那应该叫什么？”
“我哪知道，就算我没有被困在这，这也不是我该知道的。”
沁雪不再出声，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血液在墙壁上游走。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她在触摸外界但她却没有触感一样。
她的左手突然闪过一道红芒：“元，肉体之气，灵魂之锚，述道之元。”
这声音如同重锤轰击着沁雪，她脑子里顿时充满尖刺的鸣叫与宏大的钟声，然后她就像坠入江海般陷入短暂的失聪。
“嘭”，沁雪游出江面趴在一颗礁石上。
她定了定神看向四周，川流不息的江河，望不到尽头的两岸。
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独行于江面之上，他逆着河流，背对沁雪大喊道：“何必执着下去？我因你而生，这世上不会其他人比我更合适了。”
霎时间，江涛怒吼，无数人影从江涛中飞出。
他们虽拿着不同的武器，但都是一团光影。那中心的身影拔出一柄长刀随意斩出，江海与那些人影被瞬间斩断。
那身影喊道：“这有什么意义？他们曾经败了，现在依旧如此。”
沁雪吃力地挡着风浪，幸好前面的身影没有把她斩了。
人影越砍越多，但没有一个能靠近那身影一步。
远方突然发出钟鸣，那洪钟像是诘问像是嘶吼：“夕同朝，万万者，不近半跬！”
那身影突然平静下来，他缓缓说道：“你用曾经的夕阳证明今日的朝霞，「历史」，你是何时被苍生所抛弃的？”
沁雪眼睛睁大想要看清那面前的身影，但她的眼前的景象却猛地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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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昏暗无光，黑压压的雾气笼罩在这里。
一道烈火突然从无数角落中燃起，祂们向上攀升，聚拢。
一条满身血痕的巨龙从这赤红的世界中诞生，祂像传说中那般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
那龙头上坐着一个青年，散乱的白发，同这世界一般鲜红的眼眸，鲜红的大氅上绣着未知的符文。
祂张口不知诉说着什么。
共苦......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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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雪突然直起身子，她喘着粗气说：“为什么......又会出现这些东西？”
她鬼使神差地看了眼左手。
那手背上的剑纹正发着红光，原本缠绕在上面的铁链变成了一条龙的躯体，不见头也不见尾。
剑身变得细长了些，周围的剑气则更加密集。
沁雪那天蓝色眼中与剑纹一同闪烁着殷红。
祂已被赐予名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