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们会后悔的，一定！

“金坚，你找到新工作了？”

欧阳晴问。

“是啊，我现在在一家法律事务所当助理。”

我赶紧把摆了一地的打印材料都收拾了起来，好让我这位房东巡视一下她的领地，证明我没有在她的房子里大肆搞破坏。

她随手翻了翻我打印出来的这些材料。我能看到，她此时投向我的眼神，好像带了一丝——羡慕？

“你现在还能看得进去书啊！”

她惊叹道。

“看不进去怎么办啊！我们国家有300多部现行法律，上万条有效的司法解释，还有不计其数的判例。要想让当事人相信你的能力，对这些就必须做到一口清……你呢，你找到工作了吗？”

欧阳晴机械地摇了摇头。

“我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今天一家小公司通知我去面试，那个老板真下头，居然问我，如果我需要跟他出差，为了节约成本，我能不能接受跟他同住一个房间！我把一杯水泼在他脸上，转身就走了……这种事，这个月已经发生三次了。”

我很想抱一抱她，安慰她，对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我知道这些屁话没有意义，所以我只能沉默地听着。

“我原来觉得自已是天之骄女，觉得自已多才多艺，潜意识有点瞧不起你，也瞧不上方小慧，甚至有些瞧不上向升。现在我才明白，退潮之后，你才知道谁在裸泳。咱们四个里面，我一直是最幼稚的那一个……

我一直幼稚地以为，以我的条件足以吸引一个优秀的男人心甘情愿地供养我。但事实上，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谁应该供养谁，这世上只有交易，没有爱情！但是我甚至拿不出可交易的东西！我的才艺支撑不起我的灵魂，我的灵魂也没有坚强到能让我去出卖肉体。真是高不成低不就！金坚，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欧阳晴当然也不指望我能给她一个答案。毕竟谁都没有办法替别人过她的人生。

欧阳晴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往主卧走。

“哎！”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焦虑的时候就做事，行动是最好的抗焦虑药。向哪个方向行动都行，就是别待在原地！”

欧阳晴又折返了回来。

只是这次她从主卧里拿了一盏台灯，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

“金坚，方小慧的选择没有错，但是我敢肯定，她总有一天会为了当初离开你而后悔的！后悔到骨子里那种！”

“我相信，向升也会有那样后悔的一天！”

欧阳晴点点头。她的表情有些迟疑，我不知道自已的脸上是否也有着同样迟疑的表情。好像在这种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我们都需要某种肢体的接触来给彼此干涸的精神力提供一些养份。但是我们最终谁都没有这么做，只是略显生份地互相说了一声晚安。

第二天下午，就在我和周诗涵刚结束了一个开庭，准备回众赢开始直播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是我的警校师姐周静茹。师姐语气严肃，让我马上去分局刑大一趟，说是有一个法律援助需要我们介入一下，事儿还挺急。

如果搁前两个月，遇见这种事儿我肯定跑挺快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归功于周诗涵的和我这张能吹的嘴，我们由线上咨询引流到线下的案子已经不少了。说实话，我现在已经看不上法律援助这仨瓜两枣了。

但我连这份工作都是师姐刷脸刷来的，我当然也不能卸了磨就杀驴。

所以我跟周诗涵兵分两路，我去警局报到，周诗涵回去直播——反正我们直播间的这些人95%都是进来看腿的，我在不在也没什么所谓。

“师姐，有何指示。”

“有命案，你给师姐帮帮忙。”

“命案不是你们的事儿吗，你找我们有啥用？”

“一入警校深似海，一日警校人，终身警察魂，你是师姐最信任的师弟，也是我堂姐最信任的助理，明明是亲上加亲，怎么可能是外人？”

“师姐，你一给我上政治课，就准是想要白嫖点什么。您想让我干嘛，请直说，你这样我害怕！”

我上学期在这儿实习的时候就是师姐带的我。我的经验是，千万别跟师姐绕理论，绕着绕着她就把你带到坑里了。这些当小领导的，一个个理论水平都高得很。

“你自已看。”

周静茹丢给我两本案卷。

程序卷我就不看了，直接翻实体卷。

被害人林晓，女，29岁，生前为唐州某贸易公司白领。

犯罪嫌疑人贺洲，男，29岁，与林晓系夫妻关系，生前系唐州某地产公司项目经理。

四天前，林晓被其夫贺洲杀害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