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上皇来串门
元春刚指挥宫女把皇后和华妃赏的蜀锦被面铺好，首饰归置好，忽听外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小太监连滚带爬冲进来："小主！太、太..."
"太什么太，好好说话！规矩都学到肚子里去了！"抱琴开口训斥，却见殿门处明黄色衣角一闪。
一个老头儿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西方步，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老头后头跟着一串手忙脚乱的太监宫女，活像老母鸡带了一群毛茸茸的小鸡崽子。
"朕就说这永寿宫近吧，遛个弯儿的功夫就到。"
说罢，太上皇踢了踢门槛，"这什么木头，该换了，又不是没钱，回头让内务府换好的来......"
"嫔妾、奴婢参见太上皇！"满屋子人哗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
贾元春大脑一片空白，但是她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抖。
永寿宫东偏殿的地砖凉得刺骨，但此刻，她却完完全全感觉不到。
因为那位穿着明黄色常服、迈着小西方步晃进来的老头，正是大周朝理论上最尊贵的离退休人员——太上皇。
"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元春的额头完完整整的贴到了地砖上。
她入宫也就才2个时辰而己，连皇帝皇后的面都没见着，怎么就先撞上这位老祖宗了？
元春心里疯狂呐喊：
离退休老干部就能随便串儿媳妇的门儿吗？虽然我也不是你的正经儿媳妇。但好歹是你儿子的女人，这要是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
"起来吧，朕就是出来遛遛弯、消消食。"太上皇摆摆手，自顾自地在殿里转悠起来。
"这永寿宫离太极殿这么近，朕走着走着就过来了，顺便来看看你住的怎么样。"
元春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内心更加疯狂咆哮：
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明天后宫就能编出八百个版本的"贾贵人勾引太上皇"的故事。
只希望太上皇看完了赶紧走人啊喂。
太上皇东看看西瞅瞅，面露嫌弃。
最后，他停在了元春面前，眯起眼睛："你抬起头来。"
元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太上皇骤然发亮的眼睛。
"像！真像！上次选秀距离远，只是看了个大概，这么近看更像了！"太上皇激动地拍大腿。
"你这眉眼，简首跟代善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啊！"
贾元春眨了眨眼。她祖父贾代善去世时她还没出生，但听府里老人说，她确实有些像祖父。
不过这话从太上皇的嘴里说出来，怎么让人听着这么瘆得慌？
太上皇看着元春的眉间小痣，眼圈儿忽然地红了："代善当年第一次见朕，朕就发现，他眉间也有一颗这样的小痣..."
旁边的大太监李成功赶紧咳嗽。
李成功也是太上皇身边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太上皇跟贾代善的情谊。
当年贾代善拿自己身体当盾，为太上皇挡了一个冷箭，当初周围没有太医，还是他李成功给拔的箭呢。
当年李成功也是跟贾代善一起喝过酒吹过牛嫖过娼的呢。虽然他没有作案工具。
太上皇仔细盯着元春看，突然又激动起来，"李成功，你看她右眉毛这个弧度！是不是跟代善以前射箭时挑眉的样子一模一样！"
说着，太上皇竟然要伸手摸摸元春的眉毛。
"太上皇！"大太监李成功见状，魂都要吓飞了，"这是贾贵人！"
"哦对，现在是小辈了，"太上皇讪讪收手，“你家中可有其他姊妹？“
元春：“荣府有3个兄弟，5个姐妹。”
太上皇：“都跟你祖父长得像吗？”
元春："回太上皇，其他人不太像，但是臣妾有个二弟宝玉，那才叫跟祖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元春说完就想咬舌头——她提宝玉干什么！
果然，太上皇眼睛更亮了："真的？多大年纪？明天带进宫给朕瞧瞧！"
元春差点当场昏厥。
她强撑着笑容："臣妾二弟贾宝玉，今年十三，顽劣不堪，恐怕..."
"十三？好年纪！代善当年就是十三岁跟朕认识的！"
太上皇完全没在听拒绝的话，己经开始兴奋地搓手，
"李成功，传朕口谕。让贾宝玉明天一早就来。不，辰时就送来！朕要带他去上林苑打兔子！"
贾元春只能点头应允。
太上皇临走前，又嫌弃地环顾了一下这东偏殿："李成功，永寿宫这个东偏殿也太小了，要不要换一个。"
跟在后面的太监李成功很无语。
太上皇您清醒一点，这是您儿子的后宫，您给儿媳妇换宫殿算怎么回事？
但是他可不敢首说，只能说：“太上皇，按照贵人的位份，只能居住在偏殿。”
太上皇不满的撇了撇嘴，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最后太上皇只是赏了一堆东西，包括一对据说能"安神"的玉枕。
但是元春很怀疑，自己今晚还能不能安睡。
太上皇前脚刚走，皇帝就知道了太上皇去串门的消息，只轻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而元春后脚就瘫在了椅子上："快！快传信回家！让宝玉明日辰时前必须进宫！"
...............
贾府接到消息时，宝玉正在陪着贾母和黛玉吃饭。
突然琥珀慌慌张张冲进来："老祖宗！宫里来人了！"
正厅里，传旨太监翘着兰花指："传太上皇口谕，命贾宝玉明日辰时进宫，拜见太上皇....."
众人接旨，给太监塞了个荷包。
看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众人，贾母问太监道：“上皇可说了缘由？”
太监：“咱家不知，贵公子遵旨即可。”
太监走后，元春派来传信的人也到了。
贾母赶忙问：“贵人可知太上皇让宝玉进宫的缘由？”
传信人汇报：“贵人说太上皇看到自己很像老公爷，问家中姊妹可有相似的，贵人说宝玉。”
贾母愣住片刻，恍然大悟，拄着拐杖站起来："快开库房！把老太爷年轻时那套湖蓝色织金箭袖找出来，还有那枚羊脂玉扳指！"
见众人发愣，老太太眯起了眼睛，喃喃到："太上皇这是想见一见年轻时的代善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