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死了不正是证明,他们之前的政策有问题吗?”
“如此一来,我清肃因斯特那些毒疮的进程又可以加快了。”
又是那样的神情。
他貌美的母亲像是完全褪去了冰壳的圣母雕像,往常不管如何都没有情绪的灰紫色眼睛,充满了母性的凝视。就连唇角细微的弧度,都充满了诱惑虫子的魔力。
夜拂衣己经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母亲了,自从他成为了夜影卫的统领之后。
想到这里他的喉头便一阵哽塞。
他干渴的咽了咽唾液,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庆幸。
庆幸那个年幼的自己被母亲留下,庆幸现在这个还没有被母亲厌弃的自己。
一阵风起,吹落了单薄的花瓣,夜拂衣的短发也被吹乱,那几绺红发己经被冲散,不见一丝,只剩下和夜色一样浓重的发色,“母亲说的是,是我想差了。”
他貌美又任性的妈妈喜欢听话的孩子,所以为了将这一份喜欢延续:
“孩儿都听您的。”
“真是乖孩子,妈妈知道,拂衣是最懂事的孩子了。”属于母亲的芳香将高大的成年的虫子笼罩。
他长得很高,即使是跪下也能轻而易举的靠在母亲的胸前,夜拂衣闭上眼睛感受着许久没有得到的怀抱,放任自己沉沦在这香甜的毒药里。
过了半晌,他听见了母亲的新指令:
“相信那些‘雌虫毒瘤’宝宝也能很完美的为妈妈解决掉吧?”
夜拂衣听到这句话,被母亲需要的信息瞬间安抚了他彷徨不安的心。
“孩儿会在明日凌晨之前,叫虐待幼崽的罪魁祸首们的头颅,整整齐齐是摆放在中央广场是。”
“明日有点赶了,三日后带着名单去吧。别冤枉了虫。”
“起来吧。”江鹤烛主动牵起成年雌虫的手掌。
这双手己经不再是自己轻轻一牵,就全部包裹在手心里的样子。它宽厚,修长,带着粗糙的茧子,甚至能反过来包裹住母亲的手。
“拂衣长大了,长得比我还高了。”母亲一句没头没尾的关怀,就足够他丢盔卸甲,“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
虫母的脸上还留有一丝引诱的余味,他踮起脚,将长得比他还要高大的孩子搂在怀里,那一股馥郁的香将夜拂衣紧紧包围。
“乖孩子。”
他的母亲是这样赞誉他的。
夜拂衣搂着怀里的纤腰,将头埋在母亲馨香的发丝里,“妈妈的手好凉,是最近不舒服吗?”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又被突然回来的小廿横插一脚。
不管这位世子殿下多么天赋过人,但终归比不上经年累月驰骋沙场的成年雌虫。
但就是这样明显的差异,小廿还是成功挤开了他,并且在江鹤烛看不见的地方暗戳戳的瞪了他一眼。
夜拂衣对着江鹤烛扯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笑,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
“母亲,我把他们都送回去了。”丝毫不顾及别虫感受的王储垫着脚抱住虫母的腰,仰着小脸儿邀功。
“妈妈都不知道他们过得什么日子。不让跑,不让跳,不让笑,更过分的是还不让吃饱!”
“不让虫子吃东西,这还有天理吗?那些老家伙倒是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的。可恶!”
“本世子要把他们的脑袋通通砍掉!”
江鹤烛就这么低着头看他,冷艳的美人就算面无表情都美的不可方物,更别冰消雪融后展露出的慈和与母性。
那是虫母的圣辉,是母亲对虫子极致的吸引。
是对于其他虫子都少的可怜的仙品,却独独对唯一的王储给予不绝。
小廿叭叭叭的说着,然后就被母亲貌美的脸吸走了注意力,“妈妈真好看。”
他是这样感叹的。
江鹤烛眼中盛放着笑意,犹如洒了群星的宝石。他动手整理着小幼虫的碎发,像是普通询问着幼子爱好的母亲,“小廿很喜欢他们吗?”
这个他们指的是阿格斯城的小虫。
小王储点点头。其实他己经在这里玩儿了半个月了,只不过在今天之前都是和更大一些,即将成年的雌虫一起玩儿。
阿格斯城的管理是分年龄段的,不同年龄段的雌虫被划分到不同的区域。
那些稍大雌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个都新奇的不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小廿。
小廿被他们哄的己经开始乐不思蜀了,早早就把他们划分到自己的麾下了。再加上刚刚送新小弟回去,塔特尔告诉他:
“所有的雌虫幼年十至十八岁的时候都会被很严苛的管理,最主要的就是节食。”
“他们说是因为雄虫更喜欢瘦小的雌虫,长得太高了,不瘦弱就吸引不了多少雄虫,那样子雌虫会很没面子。”
这样形同管教玩意儿的话,气的小廿都没在他们的居所多呆就匆匆赶回来告状了。
“什么东西,也敢这么作践雌性?流云星的雄虫过的都比他们好。”
“贱虫!”
小孩子总是充满了正义感,而他的母亲也放任他的“正义”,“既然想做那就去吧。母亲给你安排护卫。”
江鹤烛抬头看向远方的高塔,眼中翻涌着浓郁的紫色,“他们既然以王位祈求与我,那身为王储的你便是把这里翻个底儿朝天,他们都要受着。”
“这是他们应得的荣幸,明白了吗。”
虫母的决策向来唯我独尊,别的虫做不到的事,却被小廿三言两语改变。夜拂衣静静地站在一旁,口中再次涌起那一颗柠檬糖酸苦的余味。
“明白!”碧玺石一样的眼睛发着光,小幼虫热泪盈眶的趴在母亲怀里撒着娇,“母亲~您怎么这样好啊~”
但是很可惜,江鹤烛哄孩子的新鲜感己经过去了,他把小廿扔给夜拂衣,弹了弹身上被小廿抓出来的褶子。
“我先回去了,拂衣明日把世子的观后感带我,我要看。”
夜拂衣微笑,“孩儿遵命。”
小廿:……
可恶!
从王虫居所到普通雌虫的童年成,原本的阿格斯城旧址无法容纳太多的虫口。所以新城址变成了首都星旁边的附属星球,整个因斯特帝国的雌虫都将在这一刻星球上长大。
到处游荡了三个月,江鹤烛估计着也可以暂且告捷对几只有用的雄虫的冷待。动身回了首都星。
虫母乘坐着虫族国度里最先进的飞行器,往来不过二十分钟,便结束了最后的路程。
夜拂衣送回了江鹤烛后,因为圣命在身就和霜刃提前换了班。
“母亲的指令?”听到这话,一股油然而生的羡慕充满了霜刃的心。
“既然如此你快回去吧,我会好好巡视,确保母亲的安全的。”他眼馋的看着夜拂衣腰间的令牌。
夜拂衣轻声言谢,霜刃连连说没关系,只不过心中还是牵挂着那一枚小小的令牌。
那是江鹤烛的圣喻手令,意味着持有者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是流云星权利的象征。
但对于虫子们来说,那代表着母亲的信任,母亲的喜爱,母亲的看重。这些是比资源和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夜拂衣自然看得出霜刃的羡慕,“别灰心,因斯特的地盘比流云星大,你迟早有机会被母亲首属授命。”
“那就借兄长吉言了。”寸头猛雌憨厚的笑着,完全不见在奥米克戎星上痞气的模样。
夜拂衣笑着和他道别,转过身背对虫母宫的那一刹那,和煦星脸色犹如六月阴晴不定的天,只消片刻便阴云密布。
叶浮岚,曾经手令的持有者。
但是从今往后,这一枚令牌即将成为他的东西。黑色的眼眸浮现暗红的血色,还带着些成功者的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