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安与她厮混了几日,终是拖延不下去了,外出办案了。
走前,他叮嘱郑大娘,“云雀很聪明,绝不能让她出去。”
他忽的想起她之前给刘大年下药之事,又道:“也不能让她接触宅中食物。”
郑大娘立即反应过来,“她还能给我们下药不成?”
宅里的仆婢有西五个,若是她想法子在吃食上动手脚,未必不能逃出去。
江鹤安笑笑,“未必,只是先防一防她。”
“是,公子,我一定小心。”
听闻此话,郑大娘决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沈恣。
另一边,高氏去萧府找萧胜,但屡次等不到人。
文氏说,萧胜最近很是繁忙,几乎要到半夜才回来。
高氏无法,只能让文氏传一句话给他。
她道:“最近安儿在忙案子,几乎不怎么回来。可再怎么忙,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我明日去寺庙给兄长和安儿祈福,嫂嫂便帮我转告兄长,自己身体安康最是重要的。”
文氏点头,说一定把话带到。
临到大门口时,高氏被萧华安叫住,“姑母。”
高氏转头,冲她一笑,“是华儿啊。”
华安俏丽的脸上尽是忧愁,双目含泪欲泣,她把高氏拉进一处亭子,问道:“我派出去的人被大理寺的人抓了,后来就没音讯了,表哥是不是发现了。”
高氏叹气着点头,“你表哥是何其聪明啊,他不但找回了云雀,还为了她跟我这个母亲置气。”
“那表哥,表哥他对我......”萧华安面如死灰,嘴唇都在发抖。
她没想到那贱婢竟真的蛊惑了他的心。
现在表哥发现她做的事了,会讨厌她吗?
可是那云雀只是个低贱之人啊,怎么能与她这个骄矜的贵女相比?
而且明年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他怎么能为了贱人厌恶她?
萧华安越想越委屈,扑在高氏怀里哭起来,“姑母,表哥是不是从未喜欢过我,是不是从头我就错了,我不该喜欢表哥。”
高氏听得心惊,萧华安可不能产生这种想法,要是她退了婚约如何是好。
高氏轻轻帮她顺背,温柔道:“华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表哥自然是喜欢你的,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想要求娶你为妻。他曾跟我说过,给你的永远都是要最好的,所以你将是他明媒正娶,相伴一生的人,岂是那些无媒无聘的贱奴可比的。”
“可是表哥对云雀......”萧华安抽抽噎噎地道。
“安儿只是暂时被那妖精迷了眼罢了,待处置了她,安儿自然能回转心意的。”
高氏的话像一块石头丢入湖面,在萧华安心里泛起波澜。
她还是有几分犹疑,问道:“真的吗?”
高氏笑,“当然,你放心,姑母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萧华安仿佛吃了定心丸,愁绪一下就消散了。
高氏见她如此,也就安了心。
翌日,高氏去了城外山上的青云寺。
烧香拜佛,捐钱解签,吃斋打坐,就这么到了傍晚。
残阳下,她才终于等来了想见的人。
萧胜从寺庙后门进入,来到高氏所住的禅房。
他甫一进门,高氏便扑进他怀里,娇媚地道:“兄长,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萧胜诸事缠身,为了来见高氏,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你叫我,我怎能不来?”他手掌勾住她的腰,使她贴在自己胸膛上。
“兄长。”高氏媚眼如丝,勾着他的眼。
随后,禅房里传出缠绵动静。
事毕,萧胜才喘着粗气问她,“你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高氏嗔他一眼,“无事就不能见见兄长吗?”
“当然能,但你无事不会催得这么急,甚至都通过文氏传话于我。”萧胜捏着她的肩头,调笑道,“你就不怕被她发现?”
高氏轻捶了他一下,“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只要能跟兄长偶尔在一起,我死也甘愿了。”
萧胜皱眉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高氏委屈道:“就算我嘴上不说,可心里我都要被江鹤安那小子气死了。”
“他又闹出什么事了?”
萧胜听到江鹤安的名字,就烦躁得很,这小子最近可没少在睿王面前露脸。
文园案,他不仅没暴露出睿王,还顺带圈了几个瑾王的人去定罪背锅,本事着实不小。
以至于睿王对他也多有夸赞,之后也会派更多事给他做。
只怕天长地久,都要盖萧胜在睿王面前的地位了。
“他迷上了个通房丫鬟,为了这丫鬟不惜顶撞我,还......”高氏瞟了眼萧胜发沉的脸色,“还为了这丫鬟跟华安置气。”
萧胜疑惑道:“他的通房关华儿什么事?”
高氏贴在他耳边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华儿竟然为了这么通房,自降身份亲自处置,真是丢了萧氏的脸。”气得萧胜腾地就坐起来了。
高氏赶紧安抚:“华儿也是迫不得己,那贱人恃宠而骄,在华儿面前都耀武扬威起来了,她怎么不气?”
萧胜怒极,连带高氏都没落下好脸,“还不是你那好儿子,若不是他袒护偏宠,那丫鬟哪儿来的底气,敢去我华儿面前摆架子,更别说让我的华儿受委屈了。”
“是啊,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他都敢置气了。但从前他一首是孝顺好摆布的,我说什么,他便应什么。想来定是那小贱人勾得他迷了眼,在他耳边吹了枕边风,要不然他何至于性情大变。”
萧胜穿好衣裳,坐于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细细咀嚼这几个字,“性情大变。”
萧胜眼睛尽是精明,道:“会不会这就是他本来面目,这么多年他一首在隐藏罢了。”
高氏摇头,“不可能,他没理由隐藏自己的性情。”
萧胜眉心一跳,半眯眼睛,“说不准他早就发现了柳氏的事。”
高氏却不以为然,“若是他发现柳氏的事是你我所为,他早就闹起来了,还会娶华安?”
萧胜眉毛紧缩,随即又放松了,“嗯,你说得对。弑母之仇,他如何能忍,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找我们的麻烦了。”
高氏握住他的手,露出一抹微笑来, “所以,兄长只需要帮忙把他身边那个祸害除去,华儿也就能安心了。”
“不过是杀个女子,倒是简单, 只是怕江鹤安将她保护起来。”萧胜道,“但也总能找着机会下手。”
他狠毒又坚定地道:“谁也不能让我华儿受委屈。”
高氏心里暗松了口气,没了云雀,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