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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少年慕艾,本就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执掌风 柠柚大大 5132 字 2025-07-09

次日清晨,薄雾尚未在完全散尽,巷子里己有了人声。

茯苓像只雀跃的鸟儿,挎着竹篮,脚步轻快地出了院门。

她今日换了件半新的水绿衫子,鬓边簪了朵茉莉样式的绢花。

“走。”

沈恣和宋长砚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茯苓的身影在前方时隐时现,穿过几条熟悉的巷子,却并未走向常去的那个集市。

她拐进了另一条巷子,巷口飘来一股浓郁而独特的豆腥气。

巷子尽头,一间小小的铺面。

门脸不大,一扇旧木门敞开着,上方悬着一块洗刷得发白的木招牌,上面写着“徐记豆腐”。

门前支着两块宽大的木板,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水淋淋的雪白豆腐,方方正正,嫩得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掉。

一个年轻的身影在铺子内外忙碌着。

看身形不过二十出头,身板结实,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动作麻利,舀浆、点卤、压板……一举一动都自然熟练。

茯苓停在铺子几步开外,没有立刻上前。

她望着那忙碌的身影,脚步迟疑了一下,随即又加快,走到铺子前,清脆地唤了一声:“徐大哥!”

那年轻男子闻声抬头,眼睛一下就亮了,嘴角扬起一个阳光暖意的笑容:“茯苓姑娘,今日的豆腐,给你留了最嫩的一块。”

茯苓的脸颊飞起两抹红云,像染了胭脂。

她递过铜钱,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对方递来的豆腐。

两人指尖一碰,又飞快地分开。

“多谢徐大哥。”茯苓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沈恣从未听过的娇柔。

“客气什么。”男子笑着,目光落在茯苓发间那朵小小的茉莉上,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忽地转身,去水盆里洗干净了手,随后才从里头拿出一朵鹅黄色的绢花。

“这颜色,我看着衬你,所以就买了。”

他动作轻柔地把绢花递了过来。

茯苓整个人都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法。

她没有躲闪,只是接下绢花后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进装着豆腐的竹篮里。

露出的那一点耳廓,却红得惊人,像铺子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等待风干的小红辣椒,鲜艳欲滴,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绞着水绿色衫子的下摆,将那布料揉捏得不成样子。

宋长砚和沈恣隐在巷口一个卖竹编簸箕的小摊后面,隔着几步的距离,将这无声的一幕尽收眼底。

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如此。

沈恣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压下心头那丝“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微妙酸涩,从卖簸箕老汉的摊子后走出来,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回到小院,茯苓正在灶间,哼着不成调的江南小曲,小心翼翼地将那豆腐取出来,浸在清水中。

“茯苓。”沈恣的声音响起,倚着门框,目光落在她脸上那抹藏不住的红晕上,“今日的豆腐,瞧着格外水灵?”

茯苓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有点慌,“啊?……嗯!徐记的豆腐,向来是最好的。”

她含糊地应着,低头假装专注地摆弄着豆腐,耳根却悄悄红透了。

沈恣轻笑一声,“哦?只是豆腐好?”

她慢悠悠地踱步进来,“诶,你这鬓边怎么多了一朵绢花啊,是在豆腐铺子里捡的吗?”

茯苓猛地抬头,对上沈恣含笑的眼,脸颊“腾”地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鬓边那朵绢花。

那点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她跺了跺脚,又羞又急:“姐姐,你跟踪我!”

沈恣笑着摇摇头,轻轻拂开她鬓角一缕微乱的发丝,语气温柔下来:“傻丫头,脸红什么?男未婚,女未嫁,少年慕艾,本就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茯苓愣住了,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和忐忑:“姐姐,你不生气?不怪我老是往外跑,还,还总买豆腐?”

“生气?”沈恣故作严肃地叹了口气,“是有点气。气的是我们家水灵灵的姑娘,心都被几块豆腐勾走了,他真有那么好?

茯苓脸上的红晕褪去一些,眼神却亮得惊人,用力点头:“徐大哥真的很好,他看我的眼神,干干净净的,就像他做的豆腐一样。”

沈恣看她熠熠生辉的脸,问道:“那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就,每天能看他一眼,说上两句话。”茯苓耳垂红透了,“如此,我就满足了。”

沈恣叹了口气,心想,年少的情愫总是这般单纯的。

“那他,他对你可说过,你们以后的事?”

茯苓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嘴角带笑,“哎呀,姐姐别问了。”

沈恣点点头,妥协地道:“好,好。我不问了。”

算起来,两人也才相识三个月,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那就顺其自然,再看看吧。

若是那小哥,真是真心待茯苓的,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茯苓总是要有自己的日子过的,这般长久的跟着她东躲西藏,绝不是好事。

从那天起,沈恣对茯苓的事情不再过多干涉,只是暗中观察。

很快,又到了一年的年底。

腊月的寒风敲打着小院的窗户。

屋里烧着暖融融的炭盆,红泥小炉上煨着一壶姜枣茶,咕嘟咕嘟冒着白汽。

沈恣和茯苓伏在案边,用新学的法子剪着窗花,红纸在灵巧的指尖翻飞,渐渐显出喜鹊登梅的轮廓。

沈恣向一旁看书的宋长砚,望去,“你今年真的不回京都?你爹娘必定会挂念你,要不你还是回去陪他们过个年吧。”

按照以往,宋长砚本该启程回去的,但他放心不下沈恣和茯苓独自在这儿,索性就让小山回去报信,他就留下了。

“无妨,以往我也有过年不回去的时候,来年中秋我再回去与他们赔罪。”

宋长砚起身,把煮好的姜枣茶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

茯苓倒是开心,“宋大哥留下来也好,咱们一起过年热闹。”

爆竹声零零星星地在巷弄里炸响,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炖肉的香气。

院门被叩响。

茯苓几乎是跳起来跑去开门,脚步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快。

门外站着徐青山。

他今日显然是特意收拾过,一身崭新的靛蓝棉布袍子,显得格外精神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又努力挤出沉稳的笑意。

手里提着的,是沉甸甸的年礼。

茯苓将他引进来,“沈娘子,宋大哥安好。”

他拱手行礼,声音洪亮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徐掌柜,新年好,快请进。”宋长砚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侧身将他让进堂屋。

炭火烧得正旺,屋里暖意融融。

宋长砚请他坐下,并奉上热茶。

徐青山捧着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寒暄了几句年节市集的热闹,豆腐铺子的生意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放下茶杯,站起身,朝着沈恣和宋长砚深深一揖。

“沈娘子,宋大哥。”他抬起头,目光坦荡而恳切,脸颊因紧张和屋内的热气微微泛红。

“青山今日登门,一是给二位拜年,二来……二来是有一件要紧事,想请二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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