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子交锋藏机心
韦小宝在自己那间奢华得不像话的卧房里 “养” 了大半天的 “病”。
他躺在柔软的锦被上，双眼望着房顶，看似在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是一刻都没闲着。
高衙内这个身份，真是他娘的一把双刃剑 ——
用得好了，那就是顶级护身符，能让他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东京汴梁城里横着走；
可万一要是露了馅，这个护身符立马就能变成送他去见阎王的催命符。
毕竟，他听过的《水浒传》里所言非虚的话，高俅那老贼，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正暗自琢磨着怎么才能在保住小命的情况下暗中行事、找到七位老婆，最好还能在找老婆的过程中为自己捞点好处，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之前催他去岳庙的那名家丁便来到他的床前低声禀报：“衙内，太尉老爷刚才派人来传话，请您现在立即去书房谈话。”
韦小宝心内 “咯噔” 一下 ——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虽然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还哼哼唧唧地抱怨着 “身子不爽利”，但是让家丁 “前方引路” 的那一刻，心里便己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太尉府，高俅的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又压抑。
高俅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沉似水，眼神阴鸷。
韦小宝刚一踏进书房的门槛，便本能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你爷爷的，这感觉跟小玄子每次在上书房审我之前一模一样啊！”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赶忙调整状态，刚刚还一脸病容的面孔瞬间被一副纨绔子弟应有的、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嬉皮笑脸所取代。
“孩儿给爹爹请安！爹爹万福金安！听说爹爹找孩儿，可是有什么吩咐？”
人未到，声先至。韦小宝先是站在书房门口大声呼喊了一句，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高俅跟前，模仿着记忆中高衙内见高俅的嘴脸，点头哈腰地请安：“听说爹爹找我？不知有什么吩咐呀？”
那声音，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听起来就像一个没骨头的软蛋。
“哼。” 高俅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从鼻孔里重重地 “嗯” 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后语气冰冷地问道：“听说你今日在岳庙里，‘威风’得很呐！”
他刻意加重了 “威风” 二字，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不屑。
“怎么？区区一个妇人，不过是个教头的妻子而己，就把你吓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难道我高太尉的名号，在你那里还抵不上一个教头管用吗？”
韦小宝一听这话，心里暗骂老贼不是东西，脸上却立刻挤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委屈表情。
“哎呀我的爹呀！我的亲爹哎！您是不知道哇！”
他夸张地叫起撞天屈，声音里十分自然地带着哭腔，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眼泪更是如臂使指，说来就来。
“那林娘子…… 她…… 她瞪我！她那眼神，凶得跟要吃人的母老虎似的！简首是要把孩儿给生吞活剥了！孩儿…… 孩儿是被她当时那股子凶悍劲儿给唬住了，一时没挺住，腿肚子转筋，这才丢了爹爹您的脸面！孩儿该死，孩儿有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往自己的脸上拍去，左右各扇了几下，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 —— 既表明了认错的态度，又不会真把自己打疼。
高俅听完他这番颠三倒西、狗屁不通的辩解，眉头先是紧紧锁起，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
但渐渐地，他那紧锁的眉头却又舒展开来，脸上的寒霜竟也奇迹般地消融了几分。
韦小宝小心翼翼地偷瞄着他，甚至在这双凝视自己的锐利目光里，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满意”！
“哼，没用的东西！” 高俅再次冷哼出声，语气却不再像之前那般严厉，“不过，你这蠢货倒也还算识相，没把事情闹大。否则，真要惊动了官家那边，老夫还真不好交代。”
他一边这样讲着，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后，表情惬意地呷了一口 —— 似乎他更乐于见到自己这个 “便宜儿子” 是个纯粹的、无可救药的草包废物。
韦小宝心中暗喜，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爷爷的，高俅这个老狐狸，连自己儿子都防。既希望他能在办事的时候带点脑子，又不希望他太有脑子。嗯，也对，一个只会惹祸但又蠢得恰到好处的废物儿子，才是他目前这个官职最需要的儿子。”
想通了这一层，韦小宝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抓紧时机拍起了高俅的马屁：“还是爹爹英明神武，深谋远虑！孩儿愚钝，以后一定谨记爹爹提点，该小心的时候小心，绝不再给爹爹添半点麻烦！”
“嗯。” 自从韦小宝进入书房以来，这是高俅第三次用鼻音轻哼出声。韦小宝听得出来，高俅的怒意己经全消了。
“林冲那边，我己经安排妥当了。你这几日就在府里给老夫安分待着，不要出去惹是生非，听明白没有？” 高俅放下茶杯，眼神重新变得深沉起来。
“是是是！孩儿明白，孩儿遵命！孩儿这几天一定乖乖待在府里，哪里都不去！” 韦小宝点头如捣蒜，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
从书房出来，韦小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己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辣块妈妈，老子当年伺候小玄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回房间的路上，韦小宝敏锐地感觉到，太尉府内明显多了些鬼鬼祟祟的眼线，都在若有若无地盯着他房间的方向。
在高衙内原本的记忆中，他的房间并不显眼，也无任何珍贵之处，完全就是太尉府的平均水平，从未如此这般地被人 “重视” 过。
好你个高俅老贼，还真把 “儿子” 当贼防啊！
看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想在高俅的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动作，还真他娘的不容易。
韦小宝一边缓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在心里暗自盘算：该如何在高俅的监视下，发展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呢？
就在他即将陷入沉思之际，突然感觉到胸前的古玉吊坠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感，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