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姐姐这般痛苦,华儿的心……”风采华掩着娇脸,一副看不下去的善良模样。
“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品德尽失,不守妇道,嫉妒成狂,在后宫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死有余辜!”楚辰天列数着风采雪的恶状,疼惜的目光,握起风采华柔软无骨的小手,怜爱般的语气,“哪里比得过华儿您善良可人,处处替她人着想,如果不是朕发现的早,华儿差点就被这贱人给害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楚辰天只觉得这等折磨还不解心头之恨。
风采雪听着这等诛心之言,死死地咬着牙关。
不知廉耻?
如果不是楚辰天爱极了风采华,为了废掉她,怎会暗中设计让患了花柳病的男人侮辱了她,并且以此为由,砍掉她四肢,挖去她双眼,割去舌头!
唯留双耳,不过是想让她亲耳听到他与风采华有多恩爱,还有这秀丽江山跟她再无半点关系罢了!
她恨,恨楚辰天的忘恩负义,更恨风采华的狠毒。
最恨的莫过于自己。
如果不是她错信于人,又怎会落于如此地步!
往事一幕幕想起,风采雪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但心头的恨意却伴随着嘴角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绽放出诡异的花朵。
楚辰天、风采华、风名扬、沈英!
失子之仇,夺夫之恨,此生不能偿还,若有来世,我风采雪定当血债血偿!
来自四肢的痛楚传来,失去舌头的风采雪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呐喊,耳际仿佛听到那一对贱人的嘲笑声,意识渐渐模糊……
好恨……好恨……
不知过了多久,这股刺骨的冷意让她猛然打了一个冷颤,在翻了身时,醒来了。
睁开清眸时,她瞳孔不仅收缩起来,这是哪?
宽大的黄花梨细拔大床,旁边摆放的钧窑瓷瓶,无一处的摆饰不道尽精美细致,比之前她身为皇后的住处还要奢华。
她不是被灌下毒酒了吗?
风采雪想要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骨头软棉棉,只能这样躺在床上。
突的,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传来,着急的声音随之响起,“小姐,您身子好些了吗?奴婢将大夫请来了!”
说着,一个穿着翠衣罗裙的胖丫头迈着步伐快速的走了过来,额间还渗着些许汗水,担心地朝着床上看去。
只是这一声,就让风采雪震住,她还活着?
可是她怎么可以看到?
“啊!”
听着小姐的叫声,胖丫头急了,三两步走过钿拔雕床,只见三千乌黑发丝,柔顺的披于圆肩上,光是一个纤细的侧颜,尽显柔美之态。
再走过正面,只见雕床上的女子青螺眉黛长,淡上铅华,黛眉开娇远岫,绿鬓淳浓染青烟,如玉般的清透,自有一股青山云雾的灵气。
皮肤白皙如温玉般细腻,朱唇不点而赤,娇艳如花,耳际两缕发丝凭添几分怜惜柔弱之意,端正是让人疼爱不已。
不是她家小姐,又是何人?
“我要镜子!”
胖丫头微怔,小姐这是怎么了?
尽管疑惑,但胖丫头还是听话的转身,在梳妆台上取出一面镜子呈在风采雪的面前。
只见铜镜上,白皙的皮肤如清水芙蓉般娇嫩,明亮的双眸清澈如溪水,朱唇与肌肤相衬,更显美人一颦一笑如山水画般绝美,与她之前的模样,竟有九成相似,却美得更加倾国倾城。
谁人还曾记得,冷宫中任人唾骂的弃后曾名动天下,美艳动人,却不料红颜枯骨,还有谁记得她?
往事历历在目,让风采雪秀眉紧锁,凤眸染上一抹阴冷。
旁边的胖丫头被她的异样怔住,连声喊道:“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大夫就在门外,奴婢这就去叫他进来。”
说着,胖丫头正欲转身时,就听到风采雪清冷的声音,“墨香,不必,我无事。”
简洁冷清的一句话,却让墨香心头一惊。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风采雪总算消化掉脑袋冒出的记忆,这具身体原本叫宣月君,是汝阳王的女儿。
曾为皇后的风采雪就听闻过震守边关的汝阳王之女,与她就有几分相似。但也是听闻而已,她未曾见过宣月君。
她被废后,幽禁在冷宫之中,又被风采华与楚辰天灌下毒酒而死,现在重生为宣月君,此时天下是何种光景?
敛下复杂的眼眸,风采雪淡淡的问道:“墨香,楚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