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盐引迷局

子时的瓜洲渡飘着带咸腥的雾，林深指尖抹过盐包麻布，粗粝纤维间渗出荧蓝微光。他猛然撕开浸透的盐袋，雪白晶粒下竟铺着层磷虾般蠕动的金属箔——这是单层石墨烯，正以每小时3克的速度吞噬食盐转化为氯气。

"三百引官盐，七成成了硝。"漕帮把头踢开脚边麻袋，火把照出他眼底的电子纹路。林深抛出的铜钱在空中裂成两半，锋利边缘割破盐垛麻绳，倾泻的晶盐在泥地上拼出等高线图：正是长江水师布防的薄弱点。

江风突变时，林深嗅到了铀矿石特有的金属腥气。他扑倒漕丁的瞬间，江面炸起十丈高的水柱。被冲击波掀翻的盐船龙骨上，的青铜线圈正释放电磁脉冲，鱼群翻着肚皮浮出水面，鳃部嵌着微型追踪器。

"点火！"

随从点燃的狼烟却泛着诡绿。林深扯下披风浸入江水，湿布过滤后的烟雾里显出血色图腾——这是黑狼骑的集结令。他蘸着辐射盐在船舷画出斐波那契螺旋，波纹中突然跃出七艘蜈蚣船，船首撞角闪烁着贫铀合金的幽光。

"收网！"

林深挥动荧光旗，两岸芦苇荡亮起三百盏琉璃灯。特制的硼硅酸玻璃将月光折射成紫外线，盐垛上的锶铝酸盐纳米粉骤然发亮。黑狼骑的玄甲在强光下变成活靶，甲片接缝处渗出的冷汗与荧光剂反应，蒸腾起定位烟柱。

短兵相接时，林深的唐横刀斩在敌将肩甲上，迸出的火花点燃了空气中的氯气。爆炸气浪掀开对手的面甲，露出机械改造的半张脸——钛合金颧骨上刻着LS-1372-09的激光编码，与他实验室的样品编号完全一致。

"你们在找这个吧？"林深晃动手中的盐引凭证，桑皮纸夹层的碳纳米管突然通电。发光的电路板显现出大都城防图，但护城河的位置标注着第三卷出现的雪崩坐标。

黑狼骑首领的弯刀劈碎盐垛，飞扬的晶盐在电磁场中凝成锁链。林深旋身避开带电的盐索，袖中滑出的青铜浑天仪精准嵌入对方胸甲凹槽。仪器的二十八宿铜环开始飞转，产生的涡流让敌将体内的纳米机器人集体过载。

寅时三刻，幸存的盐船突然自沉。林深潜入江底时，摸到船壳上的铆钉竟是微型氧气瓶。他跟随气泡来到水下岩洞，成箱的盐包正在自动拆解，石墨烯薄膜包裹着黝黑的原油球——正是至正二十西年沉没的鄱阳湖油罐残骸。

"林侍郎好兴致。"

陈霜的声音从钟乳石后传来。女子手中的夜明珠实为盖革计数器，指针正疯狂摆动。她踢开岩壁的暗门，展现在林深眼前的是正在组装的离心机——铀浓缩工厂的雏形在明代地穴中狰狞生长。

当林深用磁石收集辐射盐时，江面突然凝结出六边形冰晶。冰面下穿梭的阴影不是鱼群，而是携带生物电池的机械鳗鱼。这些纳米级造物正将浓缩铀运往长江各支流，每一克铀盐都在改写《天工开物》的注脚，而黑狼骑首领破碎的面甲内，露出的脑机接口正与林深后颈的伤疤共振出量子纠缠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