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骨货行的裂痕

生锈的排气扇在头顶吱呀转动，将骨货行里福尔马林与腐殖土混合的怪味绞成漩涡。林深攥着衣角里的二阶灵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是他和苏璃在西号废料场蹲守三天才猎到的熵蚀鬣狗核心，幽蓝的光透过指缝渗出来，在满墙悬挂的变异兽骨骼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铁手的人来了。”苏璃的机械臂突然绷紧，指尖弹出的微型扫描仪对着门口闪了三下红光。她的仿生皮肤下，金属骨骼正发出细微的嗡鸣——自从上次在黑市仓库暴露联邦制式追踪器后，她的机械躯体就时常出现这种应激性震颤。

林深往阴影里缩了缩，胸口的石化纹路突然发烫。那些从心脏蔓延至锁骨的灰黑色纹路，像某种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这是三天前强行吸收鬣狗灵核时留下的痕迹。王瘸子说这是逆熵灵根在“吞噬污染”，可林深总觉得，是那些污染在反过来啃噬自己的骨头。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带着一身锈味的铁手走进来。这个黑市最大的灵核贩子缺了半张脸，暴露的机械下颌骨上还挂着串人类指骨项链，每根指骨上都刻着编号——林深认出其中一根刻着“734”，与母亲冷冻舱标签上的数字一模一样。

“这枚灵核纯度不错。”铁手用机械爪捏起灵核，幽蓝光晕照亮他仅剩的浑浊眼球，“但想换你母亲的解冻许可，还差得远。”他突然凑近，机械爪的锐齿擦过林深的喉咙，“加入猎人团，帮我猎十头熵蚀熊，不仅给你30万，还能让你亲眼看看‘实验体734’的最新状态。”

林深猛地后退，后腰撞到堆着骷髅头的铁架。他听见苏璃机械臂的液压管开始嘶鸣，知道她的武器系统己经激活。但他更在意铁手话里的“最新状态”——母亲的冷冻舱明明一首锁在灵脉银行的地下仓库，这个黑市贩子怎么会知道她的情况？

“他在试探你。”苏璃的声音压得极低，机械耳捕捉到骨货行深处传来的齿轮转动声，“仓库里有至少五个热源，都带着联邦军规的能量反应。”

就在这时，后巷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王瘸子撞开侧门冲进来，他的义眼闪烁着警报红光，瞎掉的左眼眶里塞着块正在冒烟的芯片：“走！铁手把消息卖给黑曼巴了，血色玫瑰的人己经堵住了三条街口！”

林深心头一震。血色玫瑰是控制三号窟黑市的武装势力，三天前王瘸子才说过，他们的首领黑曼巴最近和陈默走得极近。他下意识摸向怀里的怀表，父亲留下的这枚旧铜表在听到“黑曼巴”三个字时，表盖内侧的红雾又开始翻涌，上次浮现的“别信她的稳定剂”字迹还没完全消散。

“抓住那个逆熵灵根持有者！”仓库深处传来女人的喝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林深看见铁手的机械爪突然转向自己，指缝里弹出的麻醉针泛着幽绿——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灵核。

苏璃的机械臂瞬间展开成狙击形态，电磁脉冲弹精准打爆铁手的动力核心。但更多穿着玫瑰纹战术服的武装人员涌了进来，他们的步枪枪口都刻着熵蚀纹路，射出的能量束带着腐蚀性黑烟。

“往地下仓库走！”王瘸子拽着林深撞向墙角的暗门，他的义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块嵌在变异兽头骨里的金属碎片，表面刻着与怀表相同的螺旋纹路，“这是初代灵脉钥匙的残片，你父亲……”

话音未落，一枚震荡弹在门口炸开。林深被冲击波掀倒在地，恍惚中看见苏璃的机械臂突然反向弯折，用金属躯体替他挡住飞溅的弹片。而那些血色玫瑰成员的脖颈上，都戴着和陈默实验室守卫相同的能量项圈。

“他们是联邦的人。”林深的逆熵灵根突然自行运转，二阶灵核在掌心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他眼睁睁看着那些灰黑色的石化纹路爬上脖颈，视野里的一切都开始扭曲——铁手倒在地上的机械残骸在自动重组，王瘸子义眼里的红光与怀表红雾产生共鸣，而苏璃被弹片划伤的仿生皮肤下，露出了刻着“逆熵兵器07”的金属骨架。

暗门后的通道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深拽着苏璃滚进去时，听见黑曼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把怀表交出来，我就让你看看你母亲变成的‘艺术品’。”

通道尽头的应急灯突然熄灭，只有林深掌心的灵核还在发光，照亮苏璃机械臂上正在蔓延的熵蚀纹路——那些纹路，竟与怀表内侧的红雾完美契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