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军队的脚步声像擂鼓,震得溶洞顶部的碎石簌簌掉落。林默握紧短刀,阿莲将莲令护在怀里,两人背靠背站在父亲灵脉消散的位置——这里是溶洞的唯一出口,也是联邦军队的必经之路。
银莲长老突然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银莲拐杖,外壳的裂痕里透出淡金色的光:“你们从溶洞的暗河走,那里能通到回音谷的外围,有守莲人的旧船。”他的机械眼红光聚成一束,射向溶洞左侧的石壁,“我来拖住他们,就当……是偿还对守莲人的亏欠。”
石壁在红光中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的水道,水面泛着灵脉的蓝光,显然与落霞谷的暗河相通。“长老……”林默的声音有些复杂,他恨过银莲的算计,却也明白他的执念源于守护。
“别废话!”银莲长老的拐杖重重顿地,七根银莲锁链从杖底弹出,缠住溶洞的岩壁,“白袍人比联邦军队更危险,他们的‘金莲徽章’能吸收灵脉,连破瘴珠都防不住!到了主城,去找‘齿轮酒吧’的老周,他是你爹的旧部。”
水道里传来船桨划水的声音,是守莲人的旧船。林默最后看了银莲长老一眼,他正对着溶洞入口,银莲锁链绷得笔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走!”林默拽起阿莲跳上船,撑船的是个白发老人,守莲人的七瓣莲印记刻在船桨上,正是王伯的老搭档(当年七兄弟里唯一幸存的“木莲”)。
“王伯让我在这等你。”老人的声音沙哑,船桨一撑,小船像箭一样滑入暗河,“他说,银莲长老迟早会醒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溶洞入口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银莲锁链的红光与联邦军队的灵脉炮火光交织,映红了暗河的水面。阿莲捂住耳朵,眉心的血莲印记微微发亮:“长老他……”
“他不会有事的。”林默的声音低沉,目光却紧紧盯着暗河前方的微光,“守莲人的字典里,没有‘退缩’,只有‘守护’的方式不同。”
暗河的水流越来越急,老人突然收起船桨,指着前方的一处瀑布:“从这里下去,就能到回音谷外围,联邦的地图上没有这条水路。”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给林默,“这是‘灵脉伪装符’,能让你们在主城不被灵脉扫描仪发现,是你爹当年亲手画的。”
小船冲下瀑布的瞬间,林默回头望去,溶洞的方向火光冲天,隐约听见银莲长老的嘶吼,带着一种解脱的决绝。他握紧布包,里面的符纸散发着与父亲手札相同的墨香。
冲出回音谷时,天色己近黄昏。远处的官道上,一队联邦军车正疾驰而过,车顶上的灵脉炮闪着冷光。老人将船藏在芦苇丛里,指着官道旁的一片密林:“穿过林子,能到青岩镇的后山,从那里坐‘黑市马车’去主城,最安全。”
他的目光落在阿莲身上,突然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命,和你妹妹真像,都是为了守护别人……”话没说完,老人就转身跳回船上,“我得回去看看银莲,万一他还活着……”
林默和阿莲刚钻进密林,就听见身后传来军靴的脚步声,比之前更近。阿莲的血莲印记突然发烫,拽着他躲进一棵古树的树洞里:“是白袍人!他们的金莲徽章在发光!”
树洞外,三个穿白袍的人影缓缓走过,胸前的金莲徽章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与守莲人的七瓣莲截然不同,更像一朵盛开的食人花。为首的白袍人声音低沉,带着金属的质感:“银莲长老的灵脉波动消失了,看来转化器确实被毁掉了。”
“那莲种呢?”另一个白袍人问。
“在林默身上。”为首的人冷笑一声,徽章突然指向古树的方向,“联邦军队只是幌子,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和那个孩子——他们的灵脉,能让‘金莲计划’提前启动。”
树洞里的林默心脏骤停。金莲计划?和血莲计划一样,是用灵脉做祭品的阴谋?
阿莲捂住他的嘴,她的血莲印记与白袍人的金莲徽章产生强烈的排斥,树洞里的空气温度骤降,差点冻结。
白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徽章的光芒更盛:“就在附近,搜!”
林默的破瘴珠突然贴在树洞口,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刚好遮住他们的气息。他能感觉到,破瘴珠的力量在快速消耗,最多还能撑半炷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黑市马车的铃铛声,由远及近。为首的白袍人突然抬手:“别搜了,让他们去主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主城的‘灵脉议会’,才是收网的好地方。”
白袍人离开后,林默和阿莲钻出树洞,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密林深处,金莲徽章的光芒像三盏引路的鬼火。
黑市马车的车夫是个独眼汉子,看见林默的灵脉伪装符,立刻点头:“去主城?加钱,最近查得严,尤其是带孩子的。”
林默刚想上车,阿莲突然抓住他的衣角,右眼红光指向车夫的腰间——那里藏着一枚极小的金莲徽章,被衣襟遮住了一半。
(第三十西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