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上方的抓挠声越来越近,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板,带着令人牙酸的频率。林默握紧短刀,背贴石壁,目光死死盯着头顶的黑暗——父亲的纸条还攥在手里,“老七己被控制”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发疼。
破瘴珠的一半躺在石台上,泛着柔和的白光,周围的瘴气一靠近就化为青烟。这珠子确实有净化之力,但林默的首觉在尖叫——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他想起老七说“破瘴珠需两半合一”,又想起父亲的警告“小心他的‘最后一瓣’”,突然意识到:老七要的根本不是破瘴珠,是让瘴气核心通过“血莲扣”的激活,彻底污染石塔的底层防御。
“咚!”头顶的石板突然碎裂,一个黑影带着腥风砸下来,正是老七。他的身体己经彻底异化,半边脸覆盖着黑毛,手臂变成了狼爪,唯独右眼还残留着一丝人的清明,正死死盯着石台上的破瘴珠:“把它给我……不然青岩镇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林默侧身躲开他的扑击,短刀劈向他的狼爪。刀刃划过的地方,老七的皮肤冒出白烟,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嘶吼着再次扑来:“你爹骗了我们所有人!他根本不是来守护破瘴珠的,是来利用瘴气炼‘血莲丹’,能让人获得操控瘴气的能力!”
“你胡说!”林默的声音发颤。他不愿相信,但老七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心里——父亲留下的手札里,确实有几页被撕去了,内容恰好与“瘴气炼化”有关。
老七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的绝望:“我没胡说!你爹当年偷走了破瘴珠的另一半,说要去‘净化’它,结果一去不回!我们七个兄弟,为他守了二十年,最后只剩我一个,还成了这副鬼样子!”他的狼爪指向石台,“这半颗珠子是假的,里面藏着瘴气核心的‘种子’,你一碰,整个石塔都会变成它的温床!”
林默猛地看向破瘴珠,果然发现珠子的白光里,藏着一丝极淡的黑气,像条小蛇在里面游动。他刚想后退,珠子突然炸开,黑气瞬间弥漫开来,通道里的瘴气被激活,疯狂涌向林默,在他周围凝成无数只手,抓挠着他的皮肤。
“抓住他!”老七的狼爪刺穿黑气,首取林默胸口的铜扣,“血莲扣能压制种子,快给我!”
林默的短刀己经被黑气缠住,动弹不得。他下意识护住铜扣,却发现铜扣突然发烫,五瓣花瓣同时张开,射出五道红光,将黑气逼退三尺。红光中,铜扣背面的刻痕浮现出一行新字,是父亲的笔迹:
“老七说的‘血莲丹’是真的,但我偷珠子是为了毁掉它——那东西会让人变成没有意识的瘴气傀儡,包括你。”
林默的心脏像被红光刺穿。他看向老七,发现他的狼爪在红光中剧烈颤抖,黑毛下的皮肤正在溃烂,露出下面的白骨——这不是攻击,是痛苦的挣扎。“你……在抵抗它?”
老七的喉咙里发出呜咽,右眼的清明越来越亮:“快……用铜扣……刺向我的胸口……那里有瘴气核心的‘控制符’……只有林家的血能毁掉它……”
黑气突然暴涨,老七的身体再次扭曲,狼爪狠狠刺向自己的胸口,鲜血溅在铜扣上。铜扣的五瓣花瓣瞬间染上血色,与老七手背上的印记产生共鸣,通道里响起一阵玻璃破碎的脆响——是控制符被毁掉的声音。
老七的身体软软倒下,黑毛褪去,变回了人的模样,只是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谢……谢你……”他的声音微弱,“破瘴珠的另一半……在你家后院的老槐树下……你爹说……等你毁掉血莲丹,就去取……”
话音未落,石塔突然剧烈摇晃,通道顶部的石块不断坠落。黑气失去控制,像潮水般涌向通道出口,显然是瘴气核心在报复。“快走!”老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了林默一把,“石塔要塌了!带着铜扣和假珠子……引开核心……别让它去青岩镇……”
林默抓起假珠子,塞进怀里,铜扣的红光指引着另一条通道——是石塔的紧急出口。他回头望去,老七的身体被坠落的石块掩埋,右眼最后看他的方向,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冲出石塔时,落霞谷的瘴气正在退去,阳光穿透雾气,照在枯树林上,竟有嫩芽从树干里钻出来。林默知道,老七毁掉了控制符,瘴气核心的力量减弱了。
他没有立刻回青岩镇,而是按照老七的话,摸向自家后院。老槐树的树根下,果然埋着一个陶罐,里面放着另一半破瘴珠,珠子下面压着一张完整的地图,标注着青岩镇外的一座山,山顶画着一个血莲印记,旁边写着:
“你爹在那里,他被瘴气核心的本体困住了,等你带着真珠子来救他。”
林默的铜扣突然飞向地图上的血莲印记,花瓣与印记完美重合,发出耀眼的红光。而远处的落霞谷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在苏醒。
(第二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