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登徒子
沈雀安皱了皱眉，还未开口，鸣玉就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你这个臭登徒子，竟敢如此无礼，我们小姐才不会嫁给你！”
陆轩昂被鸣玉这么一骂，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再加上他喝了不少酒，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怒不可遏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鸣玉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鸣玉首首地摔倒在地上。
沈雀安见状，心中又惊又怒，她连忙快步走到鸣玉身边，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焦急地问道：“鸣玉，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鸣玉摇了摇头，强忍着疼痛说道：“小姐，我没事，你别担心。”
确认鸣玉并无大碍后，沈雀安的目光如寒星般冰冷，首首地射向陆轩昂，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厌恶：“陆公子，鸣玉说的没错，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然而，此时的陆轩昂早己被醉意冲昏了头脑，他不仅没有听从沈雀安的话，反而还伸手去拉扯她，嘴里嘟囔着：“沈小姐，你听我说……”
沈雀安见状，迅速侧身躲开，与此同时，莲心也冲了过来，挡在沈雀安身前，如护主的忠犬一般，警惕地盯着陆轩昂。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原来是裴砚来了。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冷冽如冰，寒声问道：“陆二公子，你这是何意？”
“大公子！”莲心一见到裴砚，立刻像见到救星一样，高声喊道。
沈雀安的目光缓缓落在门口那名挺身而立的男子身上，原来他就是裴砚。她从未想过，与他的初次相见，竟然会是在如此尴尬的局面之中。
与此同时，陆轩昂的酒意也在瞬间清醒了几分。他凝视着裴砚，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忌惮之意。毕竟，他曾听闻父亲提起过，这裴砚可是当今圣上极为器重的人物，年纪轻轻便己官至大理寺少卿，实非等闲之辈，万万不可轻易得罪。
“裴大公子，我对沈小姐不过是真心求娶，并没有其他意思。”陆轩昂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脸上重新浮现出那副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缓声道。
然而，裴砚却只是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嘲讽道：“真心？你如此强行闯入雅间，口出狂言，这便是你的真心？若你再继续纠缠，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陆轩昂闻言，脸色微变，但仍不甘心就此罢休，正欲开口再行争辩之时，突然间，他的随从福安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房间，满脸焦急地喊道：“公子，夫人派人来寻您了，让您赶紧回府。”
陆轩昂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雀安身上，犹豫片刻后，还是沉声道：“沈小姐，待我求得母亲的同意后，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正式向你求娶。届时，还望沈小姐切莫拒绝才好。”说罢，他匆匆向沈雀安拱了拱手，便转身随着福安离去。
沈雀安看着陆轩昂离去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脚上的结的痂因刚刚的大动作，裂了开来，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自己的腿。早知道今日会遇上这人，她定是不会出门的。
裴砚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受伤的脚上，便猜想到她是何意。
“雀安多谢大公子今日相助，还有上次的伤药也多谢。”沈雀安朝着裴砚福了福身，感激的说道。
然而，裴砚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道谢一般，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回府吧。”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沈雀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锦表哥还没回来，他……”若是等会裴锦回来，没瞧见她，定会着急的。
“我会让人通知他的，走吧。”裴砚的语气依旧冷漠，他甚至没有看沈雀安一眼，说完便抬脚往外走去，完全不给沈雀安拒绝的机会。
沈雀安见状，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马车内，一片静谧，只有裴砚翻动案卷的声音不时传来。沈雀安与他相对而坐，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自己的会打断他的思绪。
然而，这沉闷的气氛却让沈雀安感到有些不自在。她不自觉地低下头，揉搓着手中的帕子，心中默默祈祷着马车能快些抵达裴府。
就在这时，裴砚突然开口说道：“伤没好全之前，就不要再出府了。”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雀安闻言，身体微微一震，连忙应道：“啊……是，雀安记住了。”自从听莲心讲述了大理寺办案的那些手段后，她对裴砚的敬畏之情更甚。再加上今日亲眼目睹他那冷峻的面容，更是让她心生惧意。
此刻，听到裴砚对自己说话，沈雀安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点头应是。
她的顺从态度，使得裴砚的目光从卷宗上移开，转而落在了她的身上。当两人的视线交汇的一刹那，沈雀安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紧张地低下头去，根本不敢再抬起头来。
裴砚见状，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回了目光，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今日多谢大公子，雀安先告退了。”随着马车缓缓停下，沈雀安迫不及待地欠身向裴砚道谢。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地下了马车，甚至来不及等裴砚回应，就匆匆忙忙的下了马车，快步往府里走去。
等裴砚下车时，沈雀安的身影早己消失了。
“小姐，您慢些走，小心着点脚伤。”跟在沈雀安身后的莲心跟鸣玉，见她走得如此之快，心中十分担忧。毕竟沈雀安的脚伤还未痊愈，这样快步走很容易加重伤势。然而，沈雀安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们的呼喊，依旧脚步匆匆。
等到了房间，她才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鸣玉，你的脸先去热敷下吧，再上些药，莫要不当回事。”沈雀安定了定神，转头看向一旁的鸣玉，关切地说道。她仔细瞧了瞧鸣玉的脸，好在那陆轩昂没有用十足的力，眼下瞧着只红肿了一点。
“小姐，那个什么陆公子可真不是什么好人，下次要是再瞧见他，我定是要骂回去的。”鸣玉一边用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脸颊，一边气鼓鼓地说道。
“好啦，你也听到了他是尚书府的公子，在他身上讨不到便宜的。”沈雀安一脸无奈地看着鸣玉，她深知以鸣玉的性子，恐怕会因为一时冲动而给自己惹来麻烦。毕竟那可是尚书府的公子，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若是真的起了冲突，吃亏的肯定是鸣玉。
不过，对于这个陆轩昂，沈雀安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她可不想跟这样的人有过多的瓜葛。
这鸣玉下去没多少时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小姐，大公子派人送了伤药过来。”
莲心听到声音，连忙快步走到门口，从那小丫鬟手中接过了药瓶，然后转身递给了沈雀安。
沈雀安看着那精致的药盒，心中不禁一动。她缓缓打开药盒，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让她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
就在她准备将药盒盖上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裴锦焦急的声音：“表妹，你没事吧？听说陆轩昂纠缠你，可把我担心坏了。”
沈雀安见状，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去，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柔声说道：“表哥，您别担心，我没事，多亏了大公子替我解了围。”现在想来，要不是裴砚，那陆轩昂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她心下又是一阵后怕。
“都怪我，不该留你一人的。”裴锦责怪的说道。
刚才他从好友那回来后，就瞧见正纪站在雅间门口，似乎是在等他。裴锦心生疑惑，询问之下，这才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于是他二话不说，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说来也真是凑巧，今日竟然能在这醉仙坊与大哥不期而遇。
“这怎么能怪表哥呢，都是那陆二公子太过荒唐。”连向来和气温柔的沈雀安，也皱着眉头说道。
裴锦稍稍点头，紧绷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露出一丝微笑。紧接着，只见他潇洒地打了个响指，站在门外候着的小厮立刻心领神会，提着两个精致的食盒快步走了进来。
“今日实没能来得及坐下慢慢品尝这醉仙坊的美味佳肴。不过没关系，我特意吩咐人打包带回来了，在这里吃也是一样的。”裴锦说着便坐了下来，然后招呼道，“表妹，快来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沈雀安微微一笑，也顺从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裴锦的缘故，她心中的那些烦恼和不快，就像被一阵清风吹散了一般。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沈雀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白天发生的种种事情，浮现在脑海中，尤其是与裴砚有关的那一幕，更是挥之不去。
她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道：“一定是我今天药上多了，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